第一百六十章 落盡繁華遷(第二更)(2 / 2)

涵馨不欲多跟他爭辯,走上前去用墨色發帶把他的頭上紮好。她麵露譏誚,故意揪起他後腦勺的碎發,故意拉緊。她的心頭閃過奇異地念想: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輕易地欺侮我!

“林涵馨,你存心的。本王不喜歡這個墨色的發帶,你用這根紅色的絲線幫本王重新綁過。”竺敏不依不饒,想盡法子耗幹涵馨僅存的耐性。他等不及了,他要早點確認一些事。

涵馨才不要輸嘴皮子上的功夫,不服應道:“不要老是本王啊本王,顯得那麼疏遠,你想當孤家寡人?還有,你是男人紮個紅色的發帶算怎麼回事?”她接過發帶,驚覺絲線的纖細。她的心思出現慌神,用這個東西怎麼綁好他茂密的頭發?她沒察覺他眼裏溢滿的笑意。

正當涵馨出神發愣,竺敏眼疾手快地搶過發帶,飛快地往她右手小拇指上溫柔地纏去。

“你幹什麼?”涵馨吃驚,伸手要解下發帶!她搖頭,不對準確說是個紅色的絲繩。

“哎!本王給你紮上的。你忘記竺虞的規矩?”竺敏攬過涵馨,親密接觸讓涵馨凝眉。

涵馨不明所義地奮力掙紮,她不解問道:“竺虞有什麼規矩?你給我說說!”

“竺虞的規矩是:男人給心愛的女人紮上右手拇指上的朱紅絲繩,那麼女人則一定要答應男人提出的婚事。我們已然成婚,所以你要答應你會愛上我。”竺敏完全就是一個地痞,他根本沒有顧忌涵馨是否清楚竺虞的規矩。就如他心裏所想,隻要愛了便不要去想著放手。

“我沒聽說過,不算數!”涵馨的臉上出現少許的慌亂,她張手欲要解下發繩。發繩綁在手上過緊,戳心的疼痛感令她疼得滲出些許淚花,“你不能強取豪奪。”

“竺虞的規矩,眾人皆知!難道你不是竺虞人?”竺敏的眼裏閃爍著威脅。如果她敢說自己不是竺虞人,那就意味著他為她做的一切全然白費。她以為竺虞會放過外人對他們所的事情,未免太過可笑。他的眼眸裏開心印記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以及嫌惡。

“如果我說不是,你奈我何?”涵馨不甘示弱地對上竺敏孤傲的瞳眸,一字一句肯定。

“林涵馨,你少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第一天認定你,你休想抵賴!”竺敏不容分說地命令,繼而轉身踏進書房。

涵馨望著自己手指上纏繞的紅繩,不由閃過絲詫異。為什麼這那麼像是月老手中的紅線,不論轉世投胎依舊緊緊把彼此綁在一起。飄揚在空中,不可掌握,不可選擇。吹拂在空氣裏,落不到重心與等待。她的眼角有些酸澀,疼得她的心跟著痛起來,碎碎地纏著心房。

她愣征地想到以往令她酸澀的一幕,嘴角泛起淒苦的微笑。那年的雪如此美麗,可她隻看到相擁的兩個人。一人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一人是眉眼寡淡的女人。後來她得知女人的名字,攪得她再難去觸碰。她能夠從任何女子的手裏搶走他,唯獨那個女人不行。

今日有人要求她愛,殊不知她早已失去愛的能力。她的心給了誰,她不清楚。遺失的角落,蒙上細碎的塵埃。她想要拂去上麵的灰塵,卻怕會不小心弄得破碎。她仰望碧青的天空,眨眨眼不由自主地淚如雨下。她努力控製不讓自己哭出聲,忽略身後還有在乎的人。

世間上的隻有情字複雜,除非選擇不愛才不會感到痛。然而愛是最基本的能力,怎能放棄這樣美麗絢爛的字眼。就算痛徹心扉,也好過沒有享受。

行走在荒蕪的道路,驕陽緩慢地褪去它的灼熱。芷念顛簸在馬背上,遮住眉眼望天際逐漸變化的色彩。即使二禹再不屑照顧芷念,亦要考慮放慢速度的現實。

醉心蠱惑的夕陽,成為新陳代謝的替罪品。吞噬沉淪的美酒香甜洋灑在心頭,悲惘的不是哀傷而是懷念的美好。

芷念意外地笑出聲,撇嘴輕語:“這個世上還有比愛恨情仇令人難以割舍的東西嗎?”

“有!隻要懂得放手。”二禹竟會回答芷念的問題,說出的答案令他難堪地別過頭去。

“別不好意思,這是人世間最正常的情感。”芷念嗬嗬笑言,奇怪她依然能沒心沒肺地笑。隻怕很多人為她的處境四周奔波,然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