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倒底因為什麼,你倒是說呀,你再不說,老爺可真要動板子啦?”洪媽媽急的都快躥上房頂了。
這些孩子從七八歲就被買進來,是她看著長大的,她覺得自己就像她們的半個娘,眼看著這孩子要挨打,她能不著急嗎?
隻是杏兒咬著唇,那些話,讓她怎麼說得出口?她真的說不出口,而且她相信大少爺一定會救她的。
所以杏兒繼續一邊喊冤一邊不停朝著顧明元的方向望過去,滿眼都是哀求:大少爺,你快救救奴婢,你快出聲呀。
她的清白身子已經給了大少爺,大少爺還說要娶她的,這種時候,如果大少爺不站出來為她說話,她隻有死路一條了。
顧明元卻是在聽說杏兒洗衣服的那一刻,立即明白了原因。
前天後半夜,他一時沒忍得住,就在妹妹病床後頭的小廂房裏,摟著杏兒求歡,將一些腥膻之物,不小心濺在了杏兒的衣裙角上了。
不過他剛才已經在爹麵前落了臉,現在更不可能為了一個丫頭,讓爹更加看不起他,所以腳步往後麵挪了挪,盡量讓自己的臉藏在了人群中,不與杏兒的眼直視。
杏兒看見顧明元這樣的作法,心頭頓時一陣絕望,大少爺怎麼會這樣,那天晚上,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他那般深情款款,那般海誓山盟,還說心裏眼裏隻有她一個人,此生隻愛她一個人!
但現在卻明是如此膽小怕事,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都不敢替自己說話。
娘說的沒錯,男人果然都是些薄情寡義的東西!
杏兒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決:顧明元,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心心念念為你和孟姨娘,做盡了壞事,你們現在卻要將我當作棄子。
想讓我一個人頂罪,門都沒有,要死就一塊兒死!
正在杏兒握拳咬唇,決定豁出去的時候,就聽見孟姨娘小聲的說道:“老爺,其實這都怪妾身,因為見薇姐兒的病越來越重,一直都不好,妾心情不太好,早晨的時候,就拿杏兒出氣,讓她罰跪,把衣裙跪髒了,又怕老爺來看見了不禮貌,這才罰她自己去洗衣服的。再說了當時妾身罰杏兒一個人給雨薇擦洗身體,雨薇的身上本來就有天星花的香氣,她的衣服上沾染到,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杏兒的心裏一緊,孟姨娘這樣自私又自利的人,怎麼會突然替自己求情?
不過既然孟姨娘這樣一說,她當然是順杆子爬了,趕緊磕頭,連連求饒。
“果真如此?”顧百萬嚴肅的目光掃向孟氏和杏兒。
孟氏抽泣著,一副柔弱不堪承受悲傷的模樣:“老爺,薇姐兒是我的心頭肉,若這事真是杏兒幹的,妾身怎麼可能為仇人說話?妾身隻是不想老爺冤枉錯了人而已,杏兒雖然隻是個丫頭,但丫頭也是人啊。”
孟姨娘處處將自己的地位,豎立的各種高大上,這番話一說出來,頓時收買了薇園不少丫頭,紛紛朝著孟氏露出崇拜的目光。
就連原本想要破罐子破摔的杏兒,也朝著孟姨娘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孟姨娘不停的朝著顧明元使眼色,顧明元硬著頭皮上前說道:“姨娘說的沒錯,就不說杏兒他們幾個,日日近身侍候,就算是兒子,剛才靠近了下床榻,這衣服上也有了些許的香氣呢。”
恰在這時候,平安匆匆從外麵進來,說是洗衣房的管事求見。
顧百萬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道:“問他有什麼事,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就回頭再說。”
“洗衣房的管事說,早上杏兒姑娘在洗衣房洗衣服的時候,從衣服裏麵掉出一個小包,當時沉到水底去了,杏兒姑娘大概是沒有留意到。這不,她撿到後,就趕緊曬幹送過來了,生怕是杏兒姑娘身上極為重要的東西。”
說罷平安就雙手托起,舉出一個小紙包來。
紙包皺的很厲害,一看就知道是被水浸透後,又曬幹造成的。
顧百萬拿過紙包,打開一看一聞,立即變了臉色,隻是眼神卻陰沉不定,朝著孟氏和顧明元看了幾眼,舉起紙包道:“杏兒,你說,為何要對三小姐下毒?”
杏兒沒想到危機才剛剛解除,居然又峰回路轉,一時驚住,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那個紙包,她壓根就不認識,根本就沒有見過,為何洗衣處的管事,會說是從自己的衣服裏掉出來的?
孟氏也疑惑不解,顧百萬見她還懵懂無知,替仇人說話,不由氣惱:“愚蠢的女人,這是一包天星花碎沫,是從杏兒的衣服裏掉到洗衣處水池裏的,你還要替她說話嗎?”
什麼?孟紅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把薇姐兒折騰的要發瘋,要死要活的天星花,竟是杏兒下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