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前一日的壽宴一事,左卿才算是明白了自己在王府內是孤立無援的,就算她一直認為跟芷蘭或許並非主仆的關係,可也不是她的幫手。
而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她就如同被困在王府一般,每日也隻是在王府內溜達,可總是能見到那不想她好過的人,她索性也不在府裏溜達了,一心在房間裏研習上善門的內功心法。
而研習內功心法的主要目的,還是希望能早些練就出內力,這樣要逃出去也能多一些勝算。
芷蘭在這幾日還是照常伺候著左卿,隻是相比較以前更加沉默了。左卿當然知道她這沉默是為何,不過她也不點明。
可是芷蘭的沉默,帶給左卿的便是她完全不知道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以前還能聽芷蘭叨叨幾句,現在連芷蘭都不開口了,那自然是半點事情都不知曉。
左卿察覺到自己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便想著看能不能在那些伺候的丫鬟了找個機靈一點的人作為自己可用的人。
雖說左卿也明白這個可能性是很小的,她沒有半點勢力,嫁給慕雲昭所仰仗的都是他。要想從他安排的人裏挑個人為自己所用,還真不是一件易事。
不過可不是看上去有難度,左卿就會放棄的,不管是什麼時候,消息都是無比重要的。她現在被困在王府,要想知道消息就隻能通過別人的嘴,而現在她不能看見外界所發生的事,那麼就需要一雙能幫她盯住外界的眼睛。
左卿在這些伺候的丫鬟中,熟識的麵孔隻有芷蘭和芷琴。既然已經確定了芷蘭不能為她所用,那芷琴是芷蘭的妹妹,那自然也被排除在外了。
既然熟識的兩個丫頭不行,左卿索性將目光看向那些還沒能記住樣貌和名字的丫鬟上,那些人裏麵或許有可能用的人也說不定。
這天芷蘭剛伺候左卿用過膳,帶芷蘭收拾東西下去時,正巧來了一身穿碧色衣裙的丫鬟。未施粉黛的小臉清純可愛,隻是進門後臉上帶著一抹拘謹,她動作有些僵硬地衝左卿躬身,喊了聲“王妃”,便往屋子的窗邊走。
左卿疑惑地看著她往窗邊走,隨著她手中的動作,這才發現她原來是拿了幾株梅花過來插瓶。
那專注地擺弄著梅花的丫鬟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還未完全脫去稚嫩的臉上那抹認真吸引了左卿,讓她不禁在心裏默默打定主意,就是她了。
那丫鬟將梅花插好後,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而她也因方才太過認真了,根本就沒能察覺到左卿的靠近,此時正打算轉身,哪曾料到身側出現的人。她略顯慌亂地向後退了一步,手臂正好碰到那插好梅花的花瓶上。
放在花幾上的花瓶一歪,直直往下倒。
左卿看著那歪倒的花瓶,原本伸出去的手突然收了回來,隨後一把抓住早已呆滯的丫鬟的手,將她往前一帶。
“小心!”
左卿的呼喊聲剛落,隻聽“砰”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傳開,原本呆滯的丫鬟在此刻更是停止了思考,如同被嚇傻了一般。
“你沒事吧?”左卿拍了拍麵前這沒有任何反應的丫鬟,她還真是擔心會把好不容易物色好的人給嚇傻了。
而在聽到左卿的聲音後,神遊在外的丫頭的總算是回了神,她慌張地跪下來,連聲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驚著王妃了,奴婢任憑處置。”
雖說她的聲音還帶著一些顫意,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讓左卿有些震驚。這樣認錯的話並非多奇特,一些做了錯事的仆人總會這樣向主子認錯。
可是不知為何,從她口中說出來,總覺得她當真是要以死贖罪一般。
左卿為的就是拉攏她,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處罰她,更何況當時她明明可以將花瓶救回,她卻耍了一些小心思,沒動手。
“你先起來。”左卿可不想一直這樣居高臨下地跟她說話,先出聲讓她起身。
那小丫頭不但沒起身,還仰著頭疑惑道:“奴婢犯了錯,王妃怎麼不處罰奴婢?”
還真是個較真的姑娘。左卿暗暗想著,要是能將她拉攏過來,以她這樣的性子還真是適合。
“就算是處罰,你也要站起身來才能處罰啊,不然你一直跪著,我怎麼處罰你?”左卿索性順著她的話,讓她站起身來。
而聽了左卿的話,小姑娘也當真了,手腳麻利地站起來,完全不似之前那樣慌張。看來方才還真是因為左卿突然站到身側被驚到,不然也不會有那樣的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