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一個人踱步,竟然走到梁豁義家門前。按響門鈴,開門的是王伯。他看見我一驚,隨後招呼我進去。
他說:老板不在家。
那麼,卿卿呢?我問。
他歎氣,說:老板找了一年了,都沒有消息。什麼方法都用到了。唉……想是小姐躲著他吧。
他告訴我卿卿一年前,回來過。但是和她的爸爸大吵了一架,然後一個人走出了家門,什麼都沒拿。她爸爸那時候以為她隻是出門透透氣,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一去沒有回。
他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小姐發那麼大的脾氣。她說要去找你……
一定是我在雲南出事的時候,一定是!那個時候,她剛剛沒了孩子。我無法想象她是怎樣從英國跑回國,然後又怎樣衝出了家門。從此,卻銷聲匿跡。我想她一定還在這個世界上,或者就在我的身邊。隻是,我們每天都在錯過。是我們的緣分不夠,還是老天真的在考驗我們?
曾小姐,如果小姐找你的話,你一定要告訴她老板天天都盼著她回來。王伯說。
我從包裏掏出信封,裏麵裝著5000元錢和我的名片。我請他如果有卿卿的消息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王伯點頭,說:你和老板,都是真正對小姐好的人。
黃浩澤對小姐不好,是嗎?我敏感地問。
他低頭,捏了捏錢,說:我聽見小姐和老板說……他吞吐了一下,然後說:姓黃的,外麵一直有女人,喝醉了酒回來,就摔東西打人。小娟給小姐整理房間的時候,看到小姐的胳膊上都是淤青。孩子之所以會沒有,是因為他把小姐推倒在地上……
聽完他的述說,我不知道是怎麼走出梁家的宅院,然後徒步三個小時,回到我的家,昏昏沉沉地倒在沙發上,整整躺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我睜看眼,房子好象在搖晃,我知道我一定是發高燒了。打電話給若曦,他來後把我送到醫院。
醫生說是吹了冷風,加上體質弱,就發燒了,溫度是39.8攝氏度。配了些藥,我就去輸液室掛水。汪洋很快就來到醫院。若曦便把我交給了他。
汪洋伸手在我的腦門上輕輕地按了一按。我接受他的關懷。現在,我真的害怕接下去我將會狠狠地傷害他!
他說: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呢?
我說:總是麻煩你,怎麼好意思呢?
他看著我,把我的手放到他的手心裏,說:你該知道我是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的。
汪洋……我抽出我的手,說:對不起,我真的怕我還不起。
沒有人要你還。他說。
我到底該怎麼對他說呢?他一定以為自己很無私,很偉大,那麼無所求地為我付出,卻從來不曾要過我的回報。可是,他怎麼知道我要的那麼累。麵對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他的愛,真的太過沉重。他,是我的負擔。我得到越多,就越沉重。如果可以,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像普通的朋友那樣呢?可是,如果我要他像一個普通的朋友那樣對我,是不是我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