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來到這塵世,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君柔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聽著此起彼伏的叫賣吆喝聲,恍如隔世。
諸葛朗一襲月白長袍,靜靜地佇立在她身側,秋日的陽光灑進他的眼裏,溢出滿滿的溫柔。
“唉,上次來這個鎮上,還是三年前呢,想不到三年一晃就過去了。”似是自言自語般,但眼底的落寞卻是展露無疑。
“嗷”額頭被狠狠地彈了一下,“你幹嘛!”君柔怒視元凶,白皙的纖手不停地撫摸著額頭的痛處,這家夥下手真狠。
“小小年紀胡亂感歎什麼呢?莫不是遺憾與我一別三年,負了這大好韶華,嗯?”
灼灼的眉眼間流淌著攝人的芳華,唇邊勾勒起一抹戲謔的笑,他就是要這樣,一點點,慢慢地侵入她的心,攻占下屬於他的地盤。
君柔此刻忘記了疼痛,隻覺得麵前的這張臉很是刺眼,刺得她的眼淚水都出來了,三年,自己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動心了的吧。三年的傾心,最終換得如今的逃離,原來一切早已經注定。
諸葛朗見她少有的一副悲傷模樣,頓時慌了神。似乎自從這次回來後,她變得有些陌生了,總是能發現她的心不在焉,感覺到她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悲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錯過了什麼嗎?
抬起手替她擋去陽光,“如果覺得刺眼,那麼就不要看,我可以為你擋掉一切。”
印象中的諸葛朗第一次用如此正經溫柔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君柔怔愣,卻覺得內心一股暖流緩緩升起。
將覆在眼上的手拿下,仰頭看向他,正看得對方認真時,微微跳起,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反彈了一下,急忙跑開,“哈哈,上當了吧,叫你欺負我!”吐了吐舌頭,十足的小孩模樣。
諸葛朗倒也不惱,手撫上自己的額頭,那裏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可是那輕輕的一下,卻是彈在了自己的心上。
看著那裙袂飛揚的身影,在陽光的投射下,晶瑩剔透,不自覺地牽起嘴角,露出瑩白的牙齒,提步追上。
秋日的夜來得早,比不得晌午十分的溫熱,迎麵吹來的習習秋風,讓人忍不住瑟縮。
“你確定我們要走的是這條道?”
眼看著天色漸黑,原本該留在鎮上過一夜的,可是君柔卻執意要連夜趕路,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君柔看著四周迷亂的樹林,她也隻是憑著封印前的記憶,雖然那時候不曾出過魔界,但因自己的術法修為有限,大部分的時間便花在看書上,六界的山河地勢,人情風俗都有所了解。
“額,我記得應該是這樣走的。啊嚏~!”正想要催動法力維持體溫,身上就罩下一件還帶著體溫的外套。
“你的靈力還是留著點吧。”諸葛朗並不知道她受了君墨百年純正的靈力,還隻當她的修為不如自己。
君柔攏了攏他給的外套,上麵還能聞到淡淡的檀香,很舒服,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她並非不明白,諸葛朗從小便與她玩在一起,雖然表麵玩世不恭,但是在小事上卻也細致體貼的很。
黑暗中已經看不清他的臉,君柔露出一個暖心的笑。“謝謝。”
聲音很輕,諸葛朗卻還是聽到了。“你永遠都不用跟我謝謝。如果真的想,不如就以身相許如何?”
原本還有所感動的君柔,瞬間對他的好感全無,“你作夢!我才不稀罕做你的第十幾房小妾!”
“怎麼會,若是阿柔你願嫁給我,那我自然會為了你休了那些妻妾,此生隻你一人。”
君柔頓時汗顏,明明該是很動情的話語,可為何在他說來,就覺得像極了那風月場上的嫖客所說的話?
“得了,你還是留著你那些妻妾好好享受吧。我可受不起。”
“唉,怎麼會受不起呢,我諸葛朗雖多情,可也專情,你不妨考慮考慮?你看,若是嫁給了我,我必好好護你,定不會讓冷著熱著餓著傷著……”
“……”君柔從來沒發現他竟然可以這麼不要臉,無視他後麵一連串的自我誇張話語,心裏默念道:“還專情,連雲暨山上後院的那頭公豬都比他專情!打小不知道他跟多少女師妹師姐的,暗的明的曖昧過,別人不知道,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嗎?!”
“喂,阿柔,你別不說話啊,我讓你好好考慮呢。”
心裏一遍遍念起清心咒,君柔自動忽略掉身後某人的聒噪,走過這片小樹林,應該就是一條小溪了,這邊方圓百裏都沒有人煙,大可以禦劍飛行,那麼趕到魔界的地盤,也就一日即可。
“哥哥,阿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