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為了逃避張掌櫃一幹人,騎著黑驢就往山上跑,待真正甩脫追兵之時,天已半黑。他的神駒小黑似是肚子餓了,悠哉的吃著青草再不肯走,書生隻得認命歎氣,懷著一點點希望打開了自己的包袱。除了粗布衣衫之外,還多了幾兩碎銀和兩個胡麻餅,想那客棧老板絕不會如此慷慨,該是好心的小夥計所為,隻怕他此刻正在挨罵受訓,當真有幾分對不起他。
香脆的胡麻餅剛剛咬下半口不到,幾個黑影嗖嗖將他包圍,追兵再度而來,不免心驚肉跳!書生定睛一看,更是魂飛魄散,他這倒黴的惹事體質,何年何月才是個頭?!
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他不是個秀才,對方更不是兵,而是渾身殺氣,滿臉橫肉的山賊土匪啊!
“大、大王,在下不過是個窮書生……”他想起那點可憐的碎銀,忙著掏出來獻給站在中央的山賊頭子,再道:“在下隻有這麼多,還請大王高抬貴手,放在下回家去,家中尚有……”
山賊知道讀書人都是話多無用的呆子,大聲嗬斥道:“閉嘴,那些陳詞濫調爺爺早聽膩了!這點錢就是打壺酒都不夠!”事實上他們對那頭黑驢的關注度都比讀書人要多,其中一個枯瘦猴麵的山賊,咽了咽口水說道:“老大,這驢肉咱們可是好久沒有嚐到了。臭小子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這頭黑驢還過得去,倒也不虧。”
山賊頭子點點頭,揮手道:“黑驢留下,你滾吧!”
書生看了他的‘小黑’一眼,悲歎道:“小黑,如今大難臨頭各自飛去吧。我,我就先走了!” 山賊們見他連滾帶爬慌張而逃的狼狽模樣,一陣哄笑。黑驢哼了幾聲,甩甩尾巴,似是還對自己被主人出賣進湯鍋一事尚不知情,顯得悠閑。
待書生走後,黑驢見幾口明晃晃的刀尖對著它,哪裏還不明白?當即又叫又踹,先下手為強,竟叫山賊一時沒有辦法靠近。這黑驢先前將客棧鬧得雞飛狗跳,便是仗著與其他驢不同的靈活和速度。幾個山賊將它當做一般驢子概論,自然失了先機。那幹瘦猴麵的山賊身手倒是靈活,一片混亂之中反手將匕首插進了小黑的屁股上!如此疼痛的刺激之下,小黑跟發瘋似的跑得影子都不見了,而幾個山賊眼睜睜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
幾人環顧下來,均是被小黑踢得又傷又痛,滿身泥土,滿腹怒意。“格老子的,真他媽倒黴!老子不抓那臭小子狠揍一頓,消不了這口惡氣!他跑不了多遠,追!”
果不其然,書生本就手無縛雞之力,再加上地形不熟,很快又看見了那幾個山賊,見他們泥土敷麵的狼狽模樣,定是被小黑給修理了。書生心裏暗自偷笑,不想一時大意差點被樹根絆倒,腳踝便給扭了。眼前這情況,別說扭了腳,就是斷了腿也得逃哇!他再不敢看後麵,一瘸一拐也奮力逃跑,山賊頭子撿起一塊石頭,朝他砸去!一擊即中!書生頓覺鮮血衝頂,頭暈目眩,竟就摔倒在地,待覺得疼痛時候才發現血已經緩緩流下!
幾個山賊將書生團團圍住,準備將他痛揍一頓之際,山賊頭子突然阻止了這出人間慘劇。
“方才忙著看驢,沒發現這小白臉長得還不錯,咱們將他送給大當家,不是正好?大當家不是正膩味了山上那些東西,這新鮮貨定能討她歡心。”
“不止不止,大當家玩膩了之後,二當家還可以接手,他可喜歡細皮嫩肉的男人了。”
“這小子隻怕要被玩壞呢!別說,我雖常見二當家折騰那些小男人,卻從不知是何滋味,倒不如咱們……反正男人不同於女人,誰還驗得出來呢!”山賊麵麵相覷,臉上露出淫笑。可憐那白麵書生被石頭砸得神智昏聵,嗡嗡作響,聽不清自己將要承受的可怕未來。
預備著動手的幾人突然像石頭一樣停住,他們聞到了氣味,夾雜著血腥和淡淡梅香撲麵而來。
如饑似渴的山賊對女人的香氣最為敏感,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忙著四處張望搜索,終於在黑驢身後,尋到了一抹單薄的嬌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