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冥冥隨男子同他一眾仆從到了一個小院當中,該怎麼說呢?這裏有許多……美人。他們穿著美麗繁瑣的衣服,穿梭在樹蔭之下遊戲,看起來很風雅開心的感覺。可他們的笑容,並非真心而發,隻是習慣。見到這個男子,先前還玩樂的人個個神色恭謹,跪了一地行禮。
男子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露了個笑容,叫所有人起身,但他同時還以極低的聲音吩咐了旁邊的人,說把這批人全部換掉。柳冥冥裝作毫不在意他們的對話的情況下偷聽,卻發覺男子的視線在她身上,莫非是被發現了嗎?!柳冥冥覺得自己就是一隻掉進陷阱裏的鹿,不管做什麼獵人都清清楚楚,她不由得冷汗連連。
“小姑娘,我不像某個任性的老板那麼閑,我還有許多事要做,不能再陪你了。”男子話音剛落,便有一仆從對柳冥冥行了一禮,並擺出了‘請’的手勢。柳冥冥又看了男子一眼,才隨侍從而去,她心裏想的隻有三個字:笑麵虎。
“少爺就在裏麵,還請姑娘勸勸少爺,讓他乖乖喝藥才是。”仆從交代完這句話就再也不往前走一步,而是守在小院的外間。
推開門就看見一個少年被綁在椅子上,他有著比綢緞更柔順,比寶石更亮澤的烏發。姿容完美若玉石雕成,光華流轉間,令人不能直視,氣度清華,宛若謫仙,便是明珠美玉也黯然失色!若得這少年三分顏色便可視為絕色,可見其美!隻怕天上也尋覓不到這樣的人!
柳冥冥呆呆看他,好一陣才回過神來。少年也不嚷嚷,而是緊盯柳冥冥。隻見柳冥冥繞到他的身後,用袖刀割繩索卻徒勞無功。少年開口道:“這不是一般的繩子,老狐狸隻會用這種旁門左道的方法逼我就範。”
柳冥冥索性坐到少年對麵休息,還倒了杯茶喂給他。少年似是好久沒能喝到水,嘴唇有些幹,一連喝了三杯才說道:“他們逼我吃藥,但這藥吃不得,時間一長我就會變成個沒有心的傀儡人。”少年的語氣極輕,但其中的無奈和悲涼確實無法隱藏的。柳冥冥相信他不是隨口玩笑,因為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講些無聊的話。“你不是少爺嗎?”光看長相還知道絕對一般人家的少爺。
“他們都想我繼承祖業,可我並不想……所以為了達到目的,就給我服食蠱咒粉,要將我的心智迷住,好叫我頂替老頭子去做苦差事,而他們自己落個逍遙快活。”少年咬住了他那漂亮的嘴唇,表情糾結痛苦,想來是十分不情願吧。
柳冥冥一拍琴匣,鱗碎應聲而出,而綁著少年的奇怪繩索也全部被斬斷。少年驚異的看著柳冥冥,之後目光又被鱗碎所奪,他讚道:“好刀,隻怕能和老頭的破扇子一拚。姑娘,你這琴匣倒是藏武器的好地方,也虧得機關如此精巧了。失禮了,在下名叫薛淮,還請姑娘告知芳名。”
“柳冥冥。”柳冥冥的神情是一貫的無喜無憂,薛淮雖覺得不習慣,卻沒開口去問。比起她方才見到的男人,薛淮更令柳冥冥覺得親近,至少他沒成長到那麼老謀深算,滴水不漏,叫人害怕。“我在市集被那個眼睛像是狐狸的人帶來,說是給你做玩伴。”
薛淮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再抬起頭時目光清亮。“你那把刀別讓他瞧見,以免遭到無妄之災。”薛淮的手腕滿是痕跡,看得出那繩子綁得非常緊,真不知是從屬還是仇人,下手夠絕。“我曾在書房見過一些武器的圖紙,其中就有它,是叫鱗碎吧?鱗碎的其中一任主人與老頭是仇人,所以他見了此刀一定向你逼供。老頭不會抓沒用的人,若不是想要害你利用你,便是用你牽製什麼人……柳姑娘,你願意相信我嗎?”柳冥冥很幹脆的點了點頭,這到讓薛淮愣住了,不過這樣的表情無損於他的美貌,完美無缺的容顏,就是俊美若慕容那般也及不上他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