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左夫人的話駭的心驚膽顫的哈納雲陡地一激靈,回過神後訥訥著:“左,左夫人,虎雕少得很,有時一年到頭也看不見一頭,鷹奴就是想盡快給左夫人你‘馴服’虎雕,那也得有機會先找到頭虎雕不是。”
“少?”左夫人冷笑打斷,抬頭看了眼淩駕於湛藍天空,若王者般巡視俯瞰著地麵的虎雕巴特,又恨恨的瞪了眼已飛到宇文芳身邊,攏了翅,高昂著腦袋得意洋洋鳴叫著的小飛,恨恨的將披散至額前的長發拂於腦後,咬牙道,“這大的小的晃在我眼前的還少嗎?”
“那頭大的,本就該聽憑我的使喚!”抬頭又看了眼高空,左夫人心有不甘。
見左夫人主意又打到虎雕巴特身上,哈納雲心內又急又氣,暗戳戳道:
左夫人你還惦記著巴特呢?
就不怕巴特將你的腦袋給拔掉捏碎?
要不是巴特來的及時,鷹奴早被你那個寶貝侄子給砍下胳膊折磨死了!
轉而想到若左夫人執意逼迫鷹奴,以她的狠毒,還真會將鷹奴扔去軍中,令鷹奴備受折磨羞辱,一想到鷹奴受苦受難,哈納雲臉色不覺泛了白,心肝兒忽就疼得直顫。
可就算鷹奴遂了左夫人的願,也得不著好啊,左夫人利用虎雕做下惡事,一旦事發,最後止定又是拿鷹奴來頂罪。
想到這兒,哈納雲忙道:“左夫人,巴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別看巴特就是一飛畜,可它脾氣大記性更好的很,鷹奴說,他那次阻止暴怒的巴特揪下阿巴齊少主的腦袋,巴特就認定了鷹奴懦弱無能不配成為它的主人,鷹奴說他再也沒可能驅動巴特做事了……”
“嗬——”似知哈納雲所想,麵色不善的左夫人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嗬笑,陰測測的笑聲令哈納雲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哈納雲,鷹奴說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被左夫人烏塗塗的黑眼珠子盯視著,心有惶惶的哈納雲強扯了扯嘴角,笑得訕訕,末了,一臉討好狀,雖心有緊張,卻還是小心翼翼道:
“左夫人,就鷹奴現在這身子骨兒,傷重沒好,勉強走幾步就捂著胸口疼得滿頭冷汗張口喘的,別說讓他去‘馴服’天上飛的虎雕,就連地下跑的野馬他都沒氣力去號令了,”聲音一頓,忽轉過目光朝宇文芳的方向一呶嘴,低聲道,“左夫人,你想讓鷹奴‘馴服’虎雕不就是為了對付千金公主麼,可就千金公主現在這副模樣,還用得著虎雕對付她嗎,就是把她脫光了往大可汗麵前送,大可汗也不敢要啊!’
左夫人烏塗塗的眼珠子一亮,再看向宇文芳的方向時,忽就咧了唇,笑得幸災樂禍:
對啊,方才隻顧著懊惱毒蛇怎沒咬死她,怎就忘了這一茬!
嗬,就算千金公主命大,可隻瞧她現在這模樣,比當日的她還難看呢,嗬嗬……
左夫人忽就心情愉悅了。
心情愉悅的左夫人忘了小飛方才給她的“下馬威”,高昂著腦袋,抬手又將幾縷亂發撫到耳後,昂首挺胸朝宇文芳走去,悄然鬆了口氣的哈納雲則暗暗抹了把額頭冷汗,末了,忙快步跟上。
此時,一對兒杏眸複歸了清明的宇文芳環顧一圈兒後,忽就神色黯,目光恍:
怎左夫人,庵邏和吐羅古來了?
四周盡是突厥兵,她如何“逃離”?
天奴說要帶她走的呀!
可天奴現在人在哪兒?
為什麼自個忽就“睡”了過去?
她睡著時究竟又出了什麼事?
天奴,天奴你在哪裏?
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要留她一人在這兒?
醒來後的宇文芳,由初時看見雨晴雲兒後的驚喜,到震驚,愕然,恐懼,困惑,迷茫,無助等各色情緒不一而足,本有心問心腹侍婢雨晴和雲兒,卻礙於杵在旁的安加利拆都尉,宇文芳隻默默的低垂了眼簾,腦子裏一片混沌,掩下眼底裏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