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上的一段劍拔弩張插曲告以段落,皮鼓聲又起,舞姿奔放喜放飛自我的男男女女們又加入了舞者們的行列,各個跳得歡快呼喝聲重……
不少年輕男子們將熱切的目光投向細皮嫩肉長相俏美的凝佳,這位,可是能讓“達頭可汗”玷厥怒起欲暴揍冒烏頓汗王的妹子,能娶了她,似乎也不錯呢……
台上台下又喧鬧聲起,繼續著歡宴。
歡快熱鬧的場麵並不影響那聚在一處說話的人,眼見一臉欽佩色,兩眼睛晶晶亮的凝佳仰望著霍不與,像隻“嘰喳”著的燕雀隻巴巴的圍著霍不與轉,嘴裏“嘚吧”個不休,應珠忽就心氣兒順了。
似將冷天奴全然拋到了腦後的凝佳隻圍著霍不與雀躍著,意識到許是自個誤會了的應珠敵意全消,看看凝佳,又瞅瞅一反常態臉上笑得溫柔和善的霍不與,不由“嘖嘖”稱奇:
這還是脾性古狠對人愛搭不理的霍不與嗎?
咦,這兩人站在一處,怎越看越順眼呢?
“天奴哥……”
臉上又露了笑的應珠回頭找冷天奴,卻沒看見他的人,應珠愣了愣,忙四下環顧,哪裏還有冷天奴的影子。
眼見應珠焦躁的跺腳,茫然四顧,站在不遠處似在靜靜觀賞著舞者們跳舞的思依目光微閃,緊抿的唇角下彎,心內暗道:不知應珠知道天奴哥喜歡的是千金公主宇文芳時,會怎麼做?
對於冷天奴的悄然離去,霍不與懶怠理會,注意力隻在巴巴圍著他轉的凝佳身上。
歲月的長河可以湮滅太多太多,然有些人,有些事,存於腦海,任綿長歲月都無法抹平它的痕跡,一經觸發,便會從那塵封中浮出,越來越清晰……
就像眼前這歡喜雀躍著的女孩兒,雖然長大了,然那望向兄長時欽佩的巴巴小眼神兒,還是如小時候一般,絲毫未變……
她的幸存,是個驚喜,是令他感恩上蒼的驚喜,自此,在這人世間上,他再不是孤獨一個。
雖有太多未解迷團,可他並不急於一時,有時候,不知情,於她,更為安全,而他,自會查明一切,他有的是耐心,畢竟,他已孤獨的熬過了這些年。
霍不與麵帶笑容,笑得愈加溫和,甚至連眼角那盤橫不散的邪侫戾氣都消彌無蹤。
“霍公子,原來你不但能醫人,還會醫馬呀,你可真厲害!”凝佳由衷讚歎道,雖無華麗辭藻,可樸實的語言更顯真情流露。
“霍公子,馴風到底是怎麼了?真是中毒了嗎?是什麼毒呀?”
“霍公子,你是怎麼把馴風治好的?”
“你救了馴風,我哥哥一定很高興,我讓哥哥重重賞你,我哥哥他很有錢的。”
霍不與臉上的笑容一僵,顧不得回答其它,隻加重了語氣道:“我所製的藥,一粒可賣萬金!”
“萬金?霍公子你好富有!”凝佳張大了嘴巴,驚歎道,末了,眨巴著眼睛遲疑道,“我哥哥給不起你萬金。”能拿得出也止定不會給呀。
妹子驚詫和崇拜的小眼神兒令霍不與滿意點頭,凝佳則繼續歡快的“嘚吧”著:
“霍公子,我聽人說你住在‘彌途峰’,你為什麼要住在彌途峰啊,那上麵有很多藥草嗎?”
“霍公子,彌途峰上好不好玩啊?峰頂也常年積雪不化嗎?”
……
台上的玷厥冷眼看著與妹子相談甚歡的霍不與,皺了眉,心有不喜,有心命人將妹子叫回來,可又看看似乎連映在地下的影子都發散出愉悅氣息的妹子,終息了這念頭:
既然凝佳高興,那就由著她吧,而且,凝佳自幼體弱,如今還一直吃著藥,要是霍不與肯出手能去了凝佳的病根,倒也是好事。
右夫人弱水,滿飲了一碗烈酒,粉麵含春的她抬起有些迷離的水汪汪的美目,瞅了眼台下那令她熟識又厭惡的身影,忽自嘲一笑:
這人怎就陰魂不散呢?
北齊國君救了她的命,於她,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侍候在弱水身側的彩兒悄然看了眼正哈哈大笑著與一眾小可汗貴族頭領們說著話的大可汗佗缽,心有焦急:
怎大可汗就不多看一眼右夫人呢?若是以往,以右夫人這般醉美人誘人采擷之姿,大可汗早猴急的抱人走了……
右夫人,莫不是真失寵了吧?
彩兒極是擔心右夫人失寵,侍候右夫人的她可是看得清楚,雖說如今右夫人還是夜夜被招至大可汗牙帳侍寢,可侍候她洗漱的彩兒卻再未發現右夫人身上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男歡女愛後的痕跡。
另一側的左夫人勒蘭難已是心不在焉,便是侍候在身側的哈納雲悄然而退她都沒有注意。
大可汗的一句話,令左夫人冥想出神:大可汗竟想讓她的兒子暌息娶“達頭可汗”玷厥的妹子凝佳,這是打算棄了暌息還是別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