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跪走上前,雙手抱住佗缽的腿。
佗缽本想將她一腳踢開,可動了動腿,終沒使力將她給踢滾了。
弱水一對兒水汪汪的美眸泛著紅絲,一副小心翼翼又滿目心疼的看著臉色變了又變的佗缽,繼續道:
“千金公主雖沒說大可汗您被下了什麼藥,可想到北齊國君手下能人異士無數,醫術高超的醫者更大有人在,弱水就害怕,可更恨左夫人勒蘭難,”弱水淚流的臉忽就流露出憤怒色,恨恨道,“左夫人要弄死千金公主便也罷了,卻怎能因要陷害千金公主而置大可汗您的身體安危不顧給您下藥?”
“大可汗,想到北齊國君高紹義的手段弱水就心生恐懼,說不得,那藥又是他給的左夫人,或許,左夫人身邊已經有他安插的第二個醫者宋學義了。”
“大可汗,”弱水仰著小臉兒,淚流的美目巴巴的看著他,“弱水孤苦無依,自入了王庭,大可汗寵我護我,這份情,弱水不敢有望,如今,弱水就隻大可汗您一個親人了,弱水深愛著大可汗,不想大可汗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今日便是被大可汗厭棄甚至下令處死,弱水也要拚死講出實情,隻求大可汗您千萬小心,定要保護好自己。”
低頭盯著緊緊摟著他兩腿,淚流滿麵滿目哀淒,聳動著單薄的肩頭幾要哭死過去的右夫人弱水,佗缽心有複雜:
這女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是真的!
至少,佗缽是相信了,便是不完全相信,可也相信了八九。
明知說出真相是死,可這個女人還是說了出來,如果說她那眼中的深深愛戀和悲痛是假的,那這個女人也太能裝了!
佗缽深深吐出口氣,微眯了眼,眼底裏危險凶殘暗芒閃:
身為北齊亡國君主的高紹義迫切的想弄死北周的和親公主宇文芳,破壞突厥同北周的聯姻,佗缽能理解,可他不能理解,無法想像的是伺候了他二十年的左夫人勒蘭難竟然為了弄死千金公主,不惜連他一塊給毀了!
那藥有多歹毒霸道,難道她不知?
還有暌息……
想到兒子暌息,佗缽不由冷笑出聲:他這兒子不為人知的一支私兵都是由高紹義出錢出力的給養著,要說他不知情,邪祟都不會相信!
可暌息到底憑什麼這麼自信,便是他這個父罕死了,他就能順利的接任大可汗之位了嗎?
就憑土庫族冒烏頓和高紹義的支持?
嗯,有漠北草原上第三大部族土庫族的支持,外加高紹義的人馬,還有支持暌息的十幾個部族頭領的兵馬,別說,還真有可能成事。
見佗缽沉吟不語,弱水也不說話,隻默默的將小臉兒蹭上佗缽的腿,掩住了她的整張麵容,那依戀又不舍的姿態,那因靜靜流淚而一聳一聳的小肩頭,令回過神的佗缽心頭一軟,看著她曲線優美的脊背,孤度完美的白皙芊長的脖頸子,令佗缽泛著血腥的目光漸深。
“大可汗,北齊國君高紹義求見。”執守在外的兵卒又一次進帳稟報,打破了一室寂靜。
弱水緊抱著佗缽雙腿的身子陡然一僵:高紹義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