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瀟雨似頗為滿意霍不與的識實物,略一頷首,不疾不徐道:“我說了,你關心的是你的女人,而我,關心的自是我的兒子。”
“霍公子,你與我兒相交甚篤,想來,他所做的事,你該了解一二吧,既如此,作為交換條件,那你便將他所做的趣事說來聽聽。”
霍不與神色有一瞬的僵硬,可也知若不說出些令對方感興趣的真材實料來,為柳士繪翻案也就別想了。
咳,天奴,莫怪哥哥出賣你,要怪隻能怪你老子開出的條件實在是令人無法拒絕啊!
女人和兄弟,哥哥隻能拋棄你這個兄弟了!
雖如此想,可到底還有些遲疑,忽又想到婢女彩兒憤怒指控千金公主逼著病中的弱水(溫情)去見她,逼著弱水去死……
想到弱水義無反顧的衝向驚了的馬群一心求死……
霍不與心頭業火烈,目光冷,打定了主意抬頭道:
“冷先生,你可知天奴以軟硬兼施的手段悄然控製了一支西域商隊,準備利用商隊帶千金公主逃離突厥去往‘壟幽’城?”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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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夫人弱水意欲尋死被“達頭可汗”的妹子凝佳所救,後兩人險被馬踏成泥之際,又被路過的冷瀟雨救下,眼見右夫人傷重僅剩一口氣,生怕耽誤了救治,凝佳索性請冷瀟雨將右夫人就近送去了她的氈房,還請來醫術高超的霍不與療傷救治……
“達頭可汗”玷厥親去了大可汗牙帳向佗缽稟明了這一切,原還心有忐忑佗缽會借題發揮,不成想,佗缽隻打發了幾個巫醫去查看右夫人傷勢,而且對右夫人在凝佳的氈房裏養傷一事也不置可否……
甚至對凝佳前幾日鬧鬧沸沸揚揚的生病和被邪祟附身一事也隻字未提……
玷厥心有僥幸,暗暗鬆了口氣,心道:
顯然,右夫人是失了寵了!
否則,佗缽大可汗不會如此不以為意,甚至是漠不關心。
右夫人做什麼了竟會被大可汗厭棄?
無論如何,隻要佗缽不追究妹子凝佳“指使”小懶子驚了馬群以致右夫人得了尋死的機會就好。
於是,失了寵又重傷在身的右夫人弱水便在凝佳的氈房裏住下了。
當宇文芳得知右夫人弱水尋死之事時,並未太過驚訝,她雖未明言,可聞弦歌而知雅意,弱水是個聰明的,定會明了,也定會在佗缽麵前坦承一切。
果然,弱水出了她的氈房轉而就去了大可汗牙帳,以佗缽的凶殘暴虐,得知種種事情真相後絕不會再高高抬起輕輕放下饒了左夫人勒蘭難性命,可弱水也落不得好,便是被憤怒的佗缽當場斬殺也不奇怪。
並非宇文芳鐵石心腸,實是弱水之前算計她腹中孩兒徹底激怒了她,如今,用弱水的性命換取柳氏一族的活路,且兌現高紹義許給她的條件已是仁慈。
得知弱水求死不成身受重傷,宇文芳便親來探望了,探望是真,欲給冷天奴製造相見的機會也是真。
她相信,冷天奴定也知道了三日後的和親大典。
不知這麼短的時間“消彌閣”閣主是否找到了假扮她坐鎮突厥王庭的合適人選?
不知天奴所說的那支西域商隊是否一切已準備妥當?
不知……
宇文芳擔心種種,雨晴雲兒等幾個心腹侍婢已從她口中知曉一切,既為公主感到高興,又擔心事情是否順利,結果,佗缽的一句話,就令這一切越發緊急急迫了。
宇文芳更沒想到的是彩兒竟敢眾目睽睽下行凶,拚著個魚死網破也要殺了她。
“宇文芳,你去死吧!”
凝佳的氈房內,抽出藏在懷的匕首,因咬牙切齒五官有些扭曲的彩兒捅向毫無防範的宇文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