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芳,池安兒,一個高高在上的趙王府嫡女,一個隻得三餐溫飽的遊醫女兒,一個為主,一個做奴,兩人,竟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夜玉郎目光掃向冷天奴,見他麵無表情,不禁挑了挑眉,心內又道一聲有趣:
難不成天奴已知池安兒是宇文芳同父異母的姐妹了?
難怪他要查池安兒的父母還想著將人接出來,想來,千金公主宇文芳也懷疑到池安兒的身份了吧。
葉繁看了眼不動聲色的冷天奴,繼續道:
“至於池安兒,之所以被強征入宮,實也是辰夫人所為。至於那樽被打碎的禦賜‘注生娘娘’玉雕,實是天元大皇後楊麗華為嫁禍天左大皇後尉遲繁熾所為,因辰夫人揭露了池安兒會讀唇辨意令尉遲繁熾深感忌憚,尉遲繁熾發覺天元大皇後要構陷她後,立時將計就計搶先一步汙陷小宮女池安兒打碎了玉雕,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難,便是如此。”
“其實天元大皇後早已知小宮女池安兒乃趙王爺之女,”葉繁看著冷天奴,目露譏誚色,“皆傳天元大皇後極是寵愛手帕交的趙王妃所出的女兒宇文芳,可在葉某看來,不過爾爾。”
冷天奴沉默不語。
當宇文芳向他提及天元大皇後楊麗華時,不禁紅了眼眶,眼底裏一片悲涼感傷,顯然,她被天元大皇後所作所為傷的不輕。
任誰發現自己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後,那份心情,可想而知。
冷天奴雖憤怒於天元大皇後對宇文芳的算計和利用,可心下也暗自慶幸,若非天元大皇後為一己之私親手打碎了宇文芳的美夢,無情的將她送來了漠北草原,他又如何能與她相見相交相愛……
冷天奴目光淡淡的看著葉繁,不以為然的語氣道:“名聲赫赫的消彌閣不會隻查出了這麼點子東西吧。”
冷天奴輕飄飄的一句令葉繁聲音一噎,禁不住眯了眯眼,眼刃寒光閃:怎這麼想揍他呢,真想揍扁了他這張雲淡風輕的臉!
還這點子東西?
這是一點兩點的東西嗎?
消彌閣的規矩是“但有所問,一問千金!”
這都給了他多少條秘辛答案了!
“隨國公”楊堅沒查出來的秘辛,消彌閣都查了出來,甚至還將當年有關遊池醫頂替真身時所留的尾巴都掃了個幹淨,以防被楊堅或它人發現……
葉繁瞪向冷天奴的眼刀嗖嗖,夜玉郎倒是輕聲一笑,笑得慵懶又風流:這小家夥,還真是貪心。
“葉繁,繼續。”
夜玉郎清郎的聲音帶著一抹子酥人骨的尾音,倏地就撫平了葉繁的怒氣。
葉繁冷冷睇了眼冷天奴,繼續道:
“池安兒的父母在天元大皇後的手上,確切的說是在‘隨國公’楊堅手上,楊堅將人藏得隱密,不過千眼使還是查到了困囚這夫妻二人的確切地方並救出了這夫妻二人!”
人救出來了!
冷天奴眼睛一亮。
見冷天奴緊緊的盯視著他,葉繁不由自主的挺了挺本已英挺的身姿,傲然道:“我昨日剛又接到飛鷹傳書,閣中武使已護送這夫妻二人繞路出了靈武郡,不日便會到達漠河城。”
冷天奴眼睛驀地一眯:這麼快?
顯然,消彌閣早已行動,甚至在他提出救人時就已將人救了出來。
冷天奴所猜不錯,自葉繁被池安兒的高超醫術針術驚豔了雙眼後,就有意收攬她入消彌閣,於是,查清一切後,消彌閣已出手救人。
在冷天奴付了大筆定金請消彌閣出手時,池遊醫夫婦早已被護送著離開了京師長安……
迎視著冷天奴質疑的目光,夜玉郎眼角微挑,似笑非笑道:
“天奴,雖說人早已救了出來,不過嘛,本閣主原想留著這夫妻二人為本閣效力,你應知道,若有杏林高手為己所用,這好處,可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更何況請來了‘老’的,自是會跟來‘小’的,有這能活死人的父女二人,本閣就等於得了兩金礦……”
葉繁低了眼簾,心有好笑:閣主什麼時候要留這夫妻二人為閣中效力了?閣主甚至都不曾問過這夫妻二人的底細,不過是接了冷天奴的飛鷹傳信後說了句將人救出送至漠河城而已。
“閣主,”冷天奴出聲打斷,他看著笑微微的夜玉郎,隻覺頭沉,“您不是想坐地起價吧?別忘了,您方才還說‘消彌閣’ 既接下了買賣,就不會毀約砸了自家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