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依和阿托赫蘭雖同郡主宇文姿並無交集,可她們卻不喜宇文姿,原因無它,實在是認定了郡主宇文姿是個不分親疏吃裏扒外的。
千金公主的到來直接令左夫人的“可敦”之位夢碎,左夫人處處針對千金公主尚有情可原,可千金公主的妹子宇文姿卻是怎麼一回事?
顯然,宇文姿入了左夫人勒蘭難的眼,尤其行大獵時左夫人明晃晃帶了她來,人家公主姐姐還沒帶上她,左夫人卻將人帶了來,這不明晃晃打千金公主的臉麼。
旗蘭獵場上,千金公主自顧自打獵,宇文姿卻伴在左夫人左右,那畫風,怎看怎麼透著股子詭異和挑釁。
雖說獵場上宇文姿迎視著各色驚詫不解的眼神時一派柔柔弱弱欲語還休的無奈可憐小模樣,可,牛不飲水還能強按腦袋嗎?
阿托赫蘭很是不恥宇文姿既交好左夫人又扮無辜的舉動,於是,見千金公主想去探望生病的妹子時,忍不住出聲提醒。
“千金公主,”阿托赫蘭略有些遲疑,可還是說出了口,“郡主是你的妹子,有些話原本不該我說,可憋在我心裏實在是難受……”
“千金知夫人是個直性子,”宇文芳微微一笑,看了眼二人,若出穀山泉的聲音淙淙,目光透著真誠,“也知二位夫人對千金多有維護,千金也不曾將二位夫人當外人,有話,不妨直說。”
見宇文芳語出直白也是個幹脆的,阿托赫蘭越發心有高興,也不再猶豫,壓低了聲音直言道:“我聽得消息,說是你這個郡主妹子和暌息王子好上了!”
“……”
宇文芳一怔,她知宇文姿早已同左夫人沆瀣一氣,可這個同暌息王子好上了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可瞧紮依和阿托赫蘭的表情,還真是那麼回事。
見宇文芳有些怔愣,阿托赫蘭低聲解釋道:
“一開始我也不信,可這事兒啊,還真假不了,是冒烏頓汗王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說是冒烏頓汗王酒後撒酒瘋時對暌息王子大吼大叫,吼什麼暌息王子睡了郡主後就被郡主給勾走了魂,還警告暌息王子不能娶郡主,要娶隻能娶他們‘土庫族’的女人,絕不能娶個中原女人做妻子……”
“千金公主,還有件事你也該知道,”旁邊的紮依搖了搖頭,眼底裏一抹不屑滑過,低聲道,“你那個妹子可不是個安份的,從旗蘭獵場回來後,她私底下可沒少去見左夫人,也不知你妹子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她總該知道左夫人是嫉恨你的吧。”
背人就不會有好事,如果宇文姿別做出那麼副嬌嬌弱弱委委曲曲的表情,大大方方的同左夫人交往,紮依和阿托赫蘭還能高看她一眼,可作出那副被迫同左夫人周旋的無奈可憐狀,讓人看了傷眼。
畢竟,這世間沒幾個是真正的傻子。
於宇文芳,聽在耳不覺心下一激靈,心有思忖:這突厥王庭裏,還真藏不住什麼秘密啊,宇文姿私見左夫人,竟也落到了有心人眼裏,沒想到,看上去直爽無害的紮依和阿托赫蘭竟也是消息靈通耳聰目明的。
那她和天奴的事會不會也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好在還有兩日,再熬兩日便可逃離突厥和天奴雙宿雙飛了。
見宇文芳若有所思狀看了她一眼,紮依忙道:“這也是從冒烏頓汗王那邊露出的消息,冒烏頓汗王是個做事不再乎後果的,他手下的人同他一樣,也是說話肆無忌憚沒個顧忌。”
宇文芳和紮依不知的是,話確實是從冒烏頓那邊傳出,且還是有意為之,悄然將話傳出去的是冒烏頓最寵愛的女人,哈納雲的姐姐,悄然跑來王庭陪伴在冒烏頓汗王身邊的哈努爾。
左夫人被抓,伺候她的女奴們也都被關了起來,做為左夫人的“心腹”,哈納雲首當其衝。
救妹心切的哈努爾便將從冒烏頓汗王嘴中聽到的有關宇文姿的一二事悄然傳了出去,尋思著既提醒了千金公主小心她那個郡主妹子,又可在必要時候借此為人情求千金公主在大可汗麵前求情赦免了她妹子哈納雲。
宇文芳牽了牽嘴角,扯出抹苦笑:“千金知兩位夫人都是好意,可姿兒畢竟是我親妹妹,便是她再有錯處,我這個做長姐的也不忍見她一條路走到黑,總要好生勸導一番,更何況她現在還病了,我總要去探望一下病情才心安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