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使的受傷確屬意外,畢竟,父親並未識破他的身份,然冷天奴並不願提及父親,隻心有沉吟道:“所以計劃不得不稍作改動,隻得讓雨晴暫時假扮你幾日……”
雨晴?
宇文芳心又倏地一緊。
似看出宇文芳的擔心,冷天奴溫聲道:“芳兒,莫要擔心,千幻使再過個三四日便會傷勢痊愈,屆時他自會承擔這一切繼續他的任務,雨晴隻要撐過這幾日就好,且這幾日有千幻使在旁襄助,想來,輕易不會被人發現。”
“千幻使?”宇文芳心有好奇,得知此人三四日後便會傷愈替換下雨晴,倒又鬆了口氣。
“對,他叫黑娃,明麵兒上是我救了的一個孤兒,可真實身份是消彌閣的千幻使,今日,我會讓他在恰當的時機出現在你麵前,芳兒,你隻需想辦法將他要了來,他自會教雨晴如何應對。”
雖心內尚有許多疑惑,可宇文芳並未多問,隻點頭應下,一派皆聽冷天奴安排的信賴與乖巧。
“芳兒,就在今夜,最早夜宴時,最遲月上中天時,我便會帶你離開。”冷天奴低頭,輕輕親了親宇文芳光滑的額頭,輕聲低語,他麵上帶笑,然星光湛的鳳眸裏一抹堅定和決絕。
之前他讓歿送的密信中言會通過父親冷瀟雨的渠道“逃離”突厥,然今夜,他隻會用自己僅存的渠道離開,可這事,他並未對宇文芳言明,原因無它,不過是不願她為此擔驚受怕,有些事,隻他一力承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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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追在氣衝衝應珠後麵的思依疑惑道,“為什麼要來找千金公……呃,可敦?”
思依心有莫名,不明白怎麼應珠聽聞襲擊千金公主的猛虎突然就斷了四爪倒在觀禮台上時就突然變了臉色,更氣勢洶洶的來找因衣袍受損而回返氈房換衣的千金公主?
自應珠一力促成冷天奴“睡”了她的鬧劇,被佗缽大可汗傳去大可汗牙帳痛毆了一頓的冷天奴便大張旗鼓的親自送上了那份所謂的“嫁妝”給“妹子”應珠後,應珠整個人都消沉了下去,甚至一反常態不肯出門了,此次連“和親大典”她都懶怠來看上一眼。
不過短短幾日,應珠人便消瘦了一大圈兒,原本圓潤的下巴頦也變得尖俏俏的了。
而與應珠情同姐妹的思依也並未前去觀禮,相反,陪在應珠身邊,開導悶悶不樂似變了個人似的應珠。
私下裏,思依實是心有愧疚,當日若非存了私心,她便不會在旁“鼓動”應珠所謂的被冷天奴“睡”了的鬧劇,如此,應珠許就不會成為王庭內外流傳的笑話了。
思依不知的是應珠的消沉實是因大喀木的一番話,應珠不願相信,如今卻是不敢不信已幾次展現出非凡巫靈之力的大喀木所言。
“哼,什麼千金公主得了草原神護佑,什麼襲擊她的猛虎被草原神斷了四爪,”應珠頭也不回,隻自顧自冷笑道,“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我就不明白了,她怎每次都這麼走運,怎麼每次都有天……”奴哥救她?
應珠咽下未盡的話,連日來堆積心頭的鬱悶憤懣忽就爆發了,隻想去尋千金公主的麻煩。
當日觀禮台上,烏獵群來襲,冷天奴以珊瑚珠射殺烏獵救下宇文芳,憑白的毀了應珠的一頂上好珊瑚珠冠,此次應珠一聽觀禮台上襲擊宇文芳的猛虎莫名其妙就斷了四爪,立時又聯想到冷天奴,於是,她人就氣衝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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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帳外,安加利拆深深看了眼出了氈房一派若無其事狀的雲兒,轉而又看向氈簾,犀利的目光似要透過氈簾看清內裏情形,末了,不動聲色的轉回目光,微低頭,看了眼緊握在手心裏幾近被捏碎了的那枚小巧精致泛著青瑩瑩光芒的玉片……
這枚玉片,就是冷天奴“私通”千金公主時遺落的罪證。
可這玉片,永遠不會出現在佗缽大可汗的麵前,然卻似一根紮在安加利拆都尉心中的刺,令他心有疼痛。
於安加利拆都尉,他總覺得今日的和親大典會有事發生,他無聲自問:
冷天奴會眼睜睜著千金公主自此睡在佗缽大可汗身邊而什麼都不做嗎?
可若冷天奴真要做什麼,他是攔,還是不攔?
就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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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大典現場,觀禮台上下又已是沸反盈天。
佗缽隻覺頭痛欲裂,看看一臉視死如歸的火拔歸,又瞅瞅齊齊跳了出來出賣兄弟暌息的五王子六王子,佗缽禁不住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