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說起來這事兒是挺丟臉令人生恨的!
想起戰死的精兵勇士,達翰部和圖瓦等當時參與了襲擊北周各邊城鎮的部族小可汗和頭領們也變了臉色,再看向北周送親正副使和一身殺伐氣重連血染的甲胄戰袍都沒來得及換的送親虎賁都尉肖念時,眼神裏明顯含了不善。
見佗缽大可汗臉色變了又變,一眾好戰的小可汗貴族頭領們目光裏也含了敵意和憤怒,火拔歸深感有了底氣,又努力一挺胸膛,伸手指向目光森然殺氣凜冽的肖念,大聲道:
“不說以前,就說現下,他們北周送親的虎賁精衛竟然一直在備戰,盔甲在身,兵器不離手,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他們這是在憋著勁兒要開打呢,是,我火拔歸是挑釁他們了,可這一場仗打下來,他們沒死多少人,可卻殺了我們不少的勇士!連個送親的區區幾百號的虎賁精衛都一心想打仗呢,他們的狗皇帝肯定天天尋思著怎麼開戰呢!”
“大可汗,你可不能被北周的狗皇帝給騙了,他送個和親公主過來,就是為了迷惑大可汗,讓大可汗放下打仗的心思,到時候他們北周軍好殺過來搶我們的牧場和女人!”
肖念英氣勃發的五官抽搐了幾下,險被火拔歸的不要臉給氣樂了:
這上下唇一碰,他火拔歸在和親大典的日子裏挑起戰事還有理了,發現北周送親虎賁精衛嚴陣以待奮力殺敵還成了他的功勞了?
搶你們的牧場和女人,我呸!這是得有多不要臉才能說出這種鬼話?
茫茫草原隻適合放牧根本就不適合耕種,突厥女人滿身腥膻氣又全無禮儀怎及得上中原女人的美和溫婉,搶他們的草原和女人,嗬嗬……
倒是“汝南公”宇文神慶和長孫晟彼此互視一眼,神色凝重:
大司馬賀知遠嘴中的見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老奸巨滑左右逢圓心底卻有著清晰目標底線的宇文神慶這些日子沒少同一眾突厥小可汗貴族頭領們“飲酒作樂”借機打探各部情況,宇文神慶也聽說了這位火拔部的火拔歸。
他知火拔歸是個好戰派,是個野蠻又貪婪隻知打找殺殺的莽夫,可這莽夫怎就突然變得頭腦清晰伶牙俐齒起來?甚至還懂得拿王庭商隊失蹤,各部兵敗一事作伐子,顯然,這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呐,至少,有人同他說過這一番話……
站在“爾伏可汗”攝圖身後的冷瀟雨眼底裏現了一抹意味深長,不動聲色的聽著火拔歸在那兒攀扯,忽目光一轉,看向走到他身旁東張西望,末了,一副欲言又止狀看向他的思依,略一頷首,淡淡道:
“思依,可是有什麼事?”
長長黑眉彎彎,一對兒水靈靈棕褐色大眼睛笑得幹淨又清甜的思依柔聲細雨道:“冷先生,你可是看到了天奴哥?”
“天奴他打獵尚未歸。”冷瀟雨不以為意道,轉了目光又看向劍拔弩張的現場。
思依適時的露出驚訝的表情,不解道:“可天奴哥回來了呀,我遠遠的看見天奴哥從藥帳出來了,天奴哥走的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見了,我都追不上。”
說到最後一句,思依顯然有些沮喪。
“藥帳?”冷瀟雨眸色倏地一暗,又看向思依,聲音不著喜怒,“你是說看見天奴從北周人的藥帳出來了?”
“是啊,”思依一臉的無辜色,清美的小臉兒又流露出些許的憧憬,“不知天奴哥這次打的什麼獵物?天奴哥以前說過會抓一隻火狐狸送我的。”
“哦,對了,”思依似又想到什麼,避開冷瀟雨那目光淡淡,卻似能透察人心的桃花眸,又東張西望開了,似說與冷瀟雨又似自言自語,“千金公主好像不舒服也去了藥帳,可不知為何應珠似乎很生千金公主的氣,氣呼呼的追著千金公主跑了……咦?天奴哥在哪兒呢?千金公主和應珠也沒回來?他(們)到底都去哪兒了呢?”
感受到冷先生收回了那透察人心的目光,思依悄然鬆了口氣,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手,手心兒裏已是一片汗濕,她目光微閃,心內悄然道:
天奴哥,你不要生思依的氣,思依是為了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