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另一隻手在染血的指腹間一劃,長長的指甲似刀片劃出了傷口,血立時沁了出來……
泌出的血很快暈染了指腹間儂缽的血,緊緊盯著指腹間血色變化的“藥人”薩滿突然就目光一跳眼角抽:
果然是中了毒!
見這藥人並未流露出惡意,且注意力隻在昏迷不醒的佗缽身上,宇文芳雖心有緊張,可也被他的舉動所吸引,緊緊盯著他的動作,此時,亦發現了異樣,她眼見著對方將指腹割破後流出的血同沾有佗缽的血混合後,那異樣的鮮紅忽就呈現出紫色,紫與鮮紅交替顯現在指腹上,一條紫紋後必跟著一條紅紋,紫紅雙紋甚有規律,可也詭異極了……
“怎會這樣?”驚詫不已的宇文芳杏眸圓瞪失聲道,“這血定有問題!”
“你猜的不錯,大可汗的確被人下了毒!”再不解毒,大可汗就真的要去見草原神了!
宇文芳話出口卻也沒指望這莫名其妙出現不知是敵是友的人會回答,可沒想到,這人竟然應了聲,隻不過他蒼老的聲音透著股子咬牙切齒的味道,顯然,他對佗缽中毒一事很是憤怒。
雖猜到如此,可聽到證實的話還是令宇文芳吃驚不已,默了默,也顧不得此人的身份到底如何,隻道:
“你可知是什麼毒?我的嫁妝中有許多珍貴草藥,定會有用得上的,曹禦醫,對,我馬上命人去找曹禦醫來,他醫術高明,定會想辦法解大可汗的毒!”
“沒用!這毒,沒有解藥!”藥人薩滿冷冷道。
除非用他的心頭血,可如此一來,他就得死。
當年大巫屠讓他向草原神發誓:佗缽活,他活!佗缽死,他死!否則,他的靈魂會被惡靈吞噬,死後也去不了長生天。
既然以命換命,那在死前,他得先解決了大喀木!
大巫屠曾告訴過他,藥培“顛木香”陰毒的人指甲會呈現紫紅雙紋,而身為藥人的他,身上的血沾染任何毒都會變成烏黑色,可唯沾“顛木香”陰毒也會呈現出紫紅雙紋……
“藥人”薩滿之所以懷疑上了大喀木,原因無它,實是他認定了佗缽中的是無色無味無解藥的“顛木香”陰毒,而半年前佗缽將西域戎盧王所進貢的一朵據說采自天山之巔的雪蓮花給了大喀木,而天山之巔的雪蓮花,恰巧是藥培“顛木香”陰毒的藥引!
還有大喀木的十指,指甲呈墨黑色,一片片墨黑的指甲上繪有血紅法咒,擱在平時不覺有異,可現下看來,倒像是為了掩蓋呈紫紅雙紋的指甲!
知曉“顛木香”陰毒,且有本事私下藥培“顛木香”陰毒不被人發覺,還能悄無聲的給佗缽下毒,除了大喀木還有誰能辦到?
如今,寧可錯殺,也不能留下這隱患!
死,他也要讓這位受人膜拜的大喀木陪葬!
私心裏,他不喜大喀木染史泥傅,他尊敬的是莫名消失了的巫屠!
“大喀木,呃……”藥人薩滿回身盯向神色晦暗不明的大喀木,忽神色一僵,突然出手。
“撲通——”嘴裏又唱又喊著的大弟子拔出靴刀猛刺向佗缽,卻被藥人薩滿一拳打飛,撲通倒地。
“噗——”與此同時,已欺身而上的大喀木袖中刀已捅上藥人薩滿的心髒。
宇文芳忽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在地,好在手撐著胡床這才沒有摔了,小臉兒泛白的她這才驚覺全身癱軟無力,心知自個著了道了!
她大喊出聲,然聲音卻小的像貓崽聲弱,她眼睜睜著大喀木旋轉刀柄絞碎了那人的心髒,而那倒地的大弟子早已爬了起來,還在那兒歇斯底裏的唱喊著所謂的法咒……
藥人薩滿到死都大睜著兩眼,他沒想到燃燒的油鬆枝裏竟然有致人癱軟的迷藥,雖說他是藥人,不懼毒藥迷藥,可也難免會受其些許影響,生死相搏之間,隻瞬間的失神無力,足以致命。
佗缽一腳踹開藥人薩滿的屍體,搶上前,一把薅住宇文芳的衣領,笑意森然:“千金公主,你也是時候陪著大可汗去見草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