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這小賤奴解開。”
“拿火把來!”
阿巴齊吩咐跟他來的親兵,而那些押解的護衛也不加阻攔,人群中起了騷動,有人已低了頭不欲看接下來的一幕。
眼見阿巴齊接過遞來的火把,一步步走向被解了手腳鐵鏈扔在地上蜷縮成團兒的小男孩,鷹族族人中的青壯年紅了眼欲衝上前拚命,卻被串著的鐵鏈束縛著絆倒在地,更被一眾突厥兵舉鞭暴抽得頭破血流幾近無力掙紮。
“鷹奴,你可看清楚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阿巴齊餘睨著鷹奴,晃悠著手中火把,火光映照中,小男孩兒小身板兒抽搐著,可仍努力抬頭看向鷹奴,溢滿淚水亮晶晶的瞳子裏滿是委曲和恐懼。
莫說不知小鷹兒現已逃去哪裏,便是知道他也絕不會讓小鷹兒回來落入這小魔鬼手中。
既然一定要死,他隻能以命賠給族人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族人,是我負了阿爹的囑托……”
鷹奴悲鳴著,轉過泣血眼睛衝著與千金公主並肩站在觀禮台上居高臨下冷眼旁觀的佗缽啞聲哀求著:
“大可汗,我都已經承認了,是我挾怨報複,是我縱烏獵群殺害千金公主,是我驅使虎雕殺左夫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鷹奴一個人幹的,鷹奴該死,隻求大可汗放過這些無辜的鷹族族人,一直以來他們都是您腳下最卑微最馴服的奴隸,求大可汗不要因鷹奴的罪過牽怒他們,求大可汗給他們條活路……”
他並未求宇文芳,因之前他從宇文芳的眼睛裏看見洶湧的憤怒,他沒勇氣更沒臉向這個受害者開口。
“現在才知道怕?晚了!你個邪祟的賤奴沒資格求我寬恕!”佗缽輕蔑的看著命如螻蟻的鷹奴,叉腰腆著寬厚的胸膛泛著酒紅的眼睛掃視著台上台下,冷聲道,“鷹奴縱畜行凶妄圖加害千金公主和左夫人罪大惡極,施以火刑滅其惡魂,這些鷹族族人膽敢背主造反救鷹奴,實在該殺,所參與者及其家人一並處死,鷹族賤奴再敢有造反者,殺無赦!”
……
阿巴齊心有悻悻:他拖延時間至現在,到底是沒將小鷹兒引出來,難道她真已逃出了漠北草原?
一想到再也看不見小鷹兒那張粉淡淡的漂亮小臉蛋兒了,阿巴齊就感覺自己的寶貝被人搶了去,心頭的火突突直冒。
再看鷹奴時氣更大:都是這個該死的賤奴,若不是他從中作梗,小鷹兒早就是他的了!
“來人,再拿幾壇烈酒來!”
未及佗缽下令點火行刑,咬牙切齒的阿巴齊已搶先發號施令,又命親兵拎過幾壇烈酒,他的親兵嬉哈著將酒灑向恐懼尖叫的鷹族族人,他則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拎了壇酒潑向鐵杆四周的枯木幹柴上。
阿巴齊邊倒酒邊碎碎念著:“鷹奴,燒死你後,我會將你的骨灰留下,親手交給小鷹兒,你說小鷹兒會不會感謝我?”
鷹奴眸子裏一片死寂,默默凝望著那些將陪他一起死的族人,眼底深處有點點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