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腹苦密杆是監視冷天奴時失了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他本就對冷天奴起了疑心,可又不好大張旗鼓的去問個究竟,此時突然又冒出個十指指尖呈紫紅雙紋的人,還是刺殺千金公主的刺客,冷瀟雨又一副心有了然的模樣,滿心狐疑不安的他不得不多了一層思量:
冷瀟雨,這個中原人,詭計多端,多年前莫名其妙突然出現在漠北草原上,竟然同“巫屠”攀上了交情,以至巫屠對他大加讚賞甚至出麵為他擔保讓他在漠北草原上徹底站穩了腳跟,連他都礙於巫屠所言不敢擅動這個中原人……
後冷瀟雨又無意中救了攝圖的父親厄拖,更助長大後的攝圖擊敗十幾個兄長奪得部族頭領之位,如今都知他是鎮守一方的“爾伏可汗”攝圖的心腹,越發輕易動他不得了……
可這個人,就是令他心生忌憚,無論是因他曾與巫屠交好,亦或是他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危險……
冷瀟雨所問令眾人疑惑的目光又都落到大喀木身上,大喀木神情微頓,再抬頭時,陰鶩的眼睛更顯陰冷,可語氣倒是沉穩,低沉的聲音道:
“冷先生如此問,想是知道了什麼,冷先生深得爾伏可汗器重,必是有過人之處,我倒想聽聽冷先生對刺客削發奪發一事有何高見?”
冷瀟雨也不打啞迷,聞言,正了神色道:“刺客刺殺千金公主,所幸公主有驚無險,若冷某未猜錯,刺客本意並非奪發這麼簡單,若非刺殺失敗,他該是取用千金公主的人頭或是鮮血才是!”
眾人嘩然,覺察出事情不簡單了。
宇文芳凝了眉宇,亦緊緊盯向冷瀟雨:
這個人,是冷天奴的父親,雖長發半遮麵卻依然掩不住那俊美尤在的顏,父子兩都是豐神俊朗公子無雙,然一個更年輕,人雖清冷內斂卻是難掩鮮活,富有朝氣睿智;而他,上天雖厚愛他的容顏卻也刻下了深入骨的沉暮氣息,懾人心魄的桃花眸裏,冰冷、無情、似世間一切不能令之動容……
大喀木陰鶩的眼睛又陡的一跳,暗黑無波的瞳子似被硬生生打破了平靜,暗波叢生,然隻一瞬間,一絲僥幸閃過。
隻要冷瀟雨所說沒扯上“顛木香”陰毒就好!
佗缽驚愕之下怒道:“冷瀟雨,你把話給本大可汗說清楚了!”
冷瀟雨不慌不忙朝佗缽拱了拱手,坦言道:“大可汗,若非拔賀魯將軍……噢,馬前奴拔賀魯的話,冷某還想不到這一層……”
被點了名的馬前奴拔賀魯磨了磨牙,“馬前奴”這三字怎麼這麼紮耳朵呢?可又不覺心生驕傲,挺起胸膛認真傾聽冷瀟雨到底從他話中得到了什麼提示?
“事情怎麼就都擠在一起了?”冷瀟雨掃視著眾人,目光掠過一道道驚疑不安的臉,緩緩道,“一夜之間,骨修登等人失蹤,突然冒出來的血祭祭壇,刺客刺殺千金公主不成削發奪發……”
“若冷某人未猜錯,刺客絕非泛泛之人,或是他背後的主子非比尋常,而他們所做的種種,不過是想祭祀做法施咒改運!”
現場瞬間死寂一片,末了有人悄悄倒抽口冷氣。
“施-咒-改-運?”佗缽幾乎是在咬著牙一字一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