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情何心堪(1 / 3)

宇文姿稱病不出已有好幾日。

郡主生病,食不下咽,神態懨懨的一連幾日閉門不出,服侍她的宮女自是要稟告公主,郡主身邊隻她一個侍候的,若郡主有個好歹,她還要不要活?

之前宇文芳並未多做它想,以為這個一向被父王嬌養著的四妹妹是水土不服,便派了曹禦醫給她診治。

宇文姿的確病了,可並非因水土不服,而是心病。

遍尋不到冷天奴的宇文姿宛如困獸,心惶惶著冷天奴會不會就此將她給賣了?著急上火的她嘴角起了瘡,加之徹夜難眠,吃喝懶怠,原本白晰水靈的臉色看上去還真著了幾分病色,眼圈掛青,本就尖俏的小瓜子臉越發下巴尖尖彰顯刻薄……

宇文姿先是被骨修登的長相唬了一跳,之後傳來斯古羅仳屍體被找到的消息,侍候她的宮女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她時,正品著香茗的她受驚匪淺手一哆嗦險些摔了茶碗,冷汗涔涔的她暗自思忖:

斯羅仳胸口留有致命傷的證據,若是佗缽追查不休,勢必會查到凶器是女子所用的發簪,屆時難保不查到她的頭上……

宇文姿更擔心的是宇文芳會以此為由頭借機害她性命,驚恐之下甚至生了匆匆出逃的念頭,好在很快又得了新消息:斯古羅仳兄弟被人行了血祭,腦袋被割,全身上下生生被片了肉削成了骨架……

她的罪證,被徹底湮滅了!

冷天奴,你好手段!

惶恐之後宇文姿一顆心終落了地,可卻不明白冷天奴為何不幹脆一把火燒了斯古羅仳等人的屍體,卻造了這麼大的聲勢搞出什麼詭異血祭引得大可汗佗缽紅了眼?

待得知“爾伏可汗”攝圖的妹子亦被擄到血祭祭壇上且還中了毒一直昏迷不醒,宇文姿落了地的心又瞬時提溜起來,她意識到情況不妙,據她所知,冷天奴與思依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又怎會向思依出手?

懷疑另有人知曉他和冷天奴所做的一切後,宇文姿又驚出一身冷汗:不管真相如何,死的畢竟是一方領地的大頭領,且死的人還越來越多,這根本就是個虎狼窩啊,無論如何,她都要盡速逃離這虎狼之地!

見公主親自來探視郡主,侍候宇文姿的宮女忙放下手中藥碗,跪地行禮,腦袋伏地心內納悶:公主對郡主一直冷冷淡淡的,便是聽報郡主病了,也隻是遣了禦醫來診治,多餘的話半句沒有,怎就突然來探視郡主病情了?

宇文姿亦是心有驚訝,悄然打量宇文芳,欲從對方臉上尋得些許端倪,暗自思量著:來者不善!

“公主姐姐,本該是妹妹去給公主姐姐請安的,怎好讓公主姐姐親來探視,若是將病氣過給了公主姐姐,妹妹可就罪過了……”宇文姿雖心生警惕,可麵上卻一副感激涕零之色,作勢掙紮著欲坐起身,卻似有心無力。

宇文姿排行在四,可現在隻以妹妹相稱,有討好之意,畢竟人在突厥,也隻她們姐妹二人。

被叫起的宮女欲上前相幫,可卻被宇文芳一身的威嚴逼退,低了腦袋不敢稍動。

宇文芳目光示意,雲兒立時上前扶著宇文姿坐起身,又給她背後放了個厚實的軟枕。

宇文芳唇邊一抹似笑非笑,口氣隨意道:“無甚,四妹妹生病,還一病就是幾日,身為長姐,豈不掛心,自是要來看看四妹妹。”

宇文芳眼波流轉,不動聲色掃視著這個掩了往昔飛揚跋扈風采的四妹妹。

待宇文姿視線掃過跟著而來的冬兒時,瞳子一暗,麵上卻不動聲色,隻下意識垂了眼簾,掩去眼底裏的複雜,再抬起眼眸,已是笑容虛弱帶了些許怯怯聲音道:“妹妹多謝公主姐姐掛心了。”

難不成她真是病了?

宇文芳視線落到宇文姿櫻唇邊的一顆小紅嘴瘡,似點朱,又似美人痣,令她嬌弱淒美的病態中又平添了幾許媚。

再冷眼看著宇文姿低眉順眼,一副病中虛弱又生怕說錯話般怯怯惹人憐的姿態,心有喟歎:這個四妹妹,當真是會審時度勢能屈能伸,當日一席話,她果真聽進耳了嗎?

宇文芳沒興趣同她虛與委蛇,直言道:“本公主過來是有事問你,王庭裏出了手腳不幹淨之人,冬兒的雙蓮出水銀步搖不見了,有人說當日見你曾出現在冬兒的氈帳附近,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宇文姿瞳子猛縮,小臉刷得白了,在宇文芳清淩淩的眸光下,卻是一副大受打擊的委曲模樣,顫聲道:

“公主姐姐問這話是何意?難不成妹妹會偷一個侍婢的銀步搖不成?妹妹好歹也是出身趙王府深得父王疼愛的,什麼樣的貴重稀罕頭麵買不起,若是冬兒喜歡,我亦可挑幾樣送她,又怎會瞧中她的東西,可是有人在公主姐姐麵前進了讒言詆毀妹妹……”

果然是四妹妹,怯怯委曲的小模樣可偽裝,然心高氣傲的脾性卻是難改,還是如此的——逞口舌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