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左夫人勒蘭難的心腹,哈納雲自是要在佗缽的生辰宴上侍候在勒蘭難左右,去往大可汗的生辰宴之前,她借故晚去了一會兒,抽空又去看了看心心念念著的鷹奴。
鷹奴傷已大好,雖斷骨處還纏著胸帶,但行走坐臥已不妨礙,四肢也沒了鐵鏈束縛,畢竟他人在守備森嚴的王庭,左夫人對他的看管也鬆了許多。
“鷹奴……”
見站在氈帳外的鷹奴往大可汗牙帳方向遙望,哈納雲快步上前笑嘻嘻道:“夜宴快開始了,今日可是大可汗的生辰宴,整個生辰宴裏裏外外全是左夫人和右夫人操辦的,這吃的喝的極是豐盛,宰了好多頭牛和黃羊呢,還有烤熊掌和鹿肉豹子肉,鷹奴,今晚你別睡的太早……”
哈納雲聲音一頓,眼底裏一片情意綿綿,溫柔道:“等我,等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我還會給你拿些馬奶酒讓你解解饞。”
一旁滿目警惕虎視眈眈盯著哈納雲的執失律不禁“咕嚕”吞下口唾沫,舔了舔幹燥的唇,仿佛唇齒間已有了肉香和酒香,兩鋥亮的眼珠子也失了警惕,隻垂涎的巴巴望著哈納雲,活脫脫看個噴香流油的烤羊腿似的……
鷹奴扭臉看了眼哈納雲,本想拒絕,可瞥見執失律舔唇的動作和渴望的小眼神兒,不禁腹語一句“沒出息”,可到底沒將拒絕的話說出口。
見鷹奴沒出聲,自動視他為默認心領她好意的哈納雲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剛想再說什麼,就見幾隻烏獵低掠過鷹奴的頭頂。
鷹奴抬眼看了看,蜷了右臂膀,另一隻手拍了拍了臂肘處,在頭頂上盤旋著的幾隻烏獵齊齊飛了來,其中一隻速度最快,搶先一步穩穩落在他伸出的臂肘間。
見鷹奴輕輕撫摸著烏獵鷹,臉上卻露出沉重色,哈納雲忙道:
“鷹奴,你是在擔心左夫人命你馴服虎雕的事?”
“你別擔心,我已經問過宋學義了,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和池安兒說的一樣,也說你胸口處的斷骨還沒長結實呢!”
“傷都沒好,哪有氣力去馴服驅使虎雕,你先將骨頭徹底養好了,左夫人那邊,”哈納雲自信的一揚頭,“有我呢!”
“宋學義?”鷹奴隨口道,“漢人的名字,他也是醫者?”
哈納雲點頭,忽似想到了什麼,下意識左右張望,末了,衝著熱切巴巴看著她的執失律撇嘴道:“你不用這麼看我,我不會喜歡你的!”
“啊?”執失律從對噴噴香的烤羊腿中回了神。
“你一邊兒去,我要和你們族長說重要的話,你別站這兒礙眼!”哈納雲語出不耐。
“你……”
被嫌棄了的執失律剛要說什麼,卻見族長看過來,一個眼神兒,令他泄了氣,隻得乖乖的退後。
見哈納雲提到宋學義就流露出小心謹慎的模樣,鷹奴心中一動,起了興趣。
心有得意的哈納雲白了眼又朝她這邊氣呼呼瞪眼的執失律,壓低了聲音道:“鷹奴,我告訴你啊,宋學義不但是個醫者,還是個本事很大很厲害的醫者呢,他是暌息王子帶來的,說是能治好左夫人臉上的怪病,左夫人很高興,將他留在了身邊聽用。”
“好像宋學義在漠河城的時候還給右夫人看過病,我聽右夫人對左夫人說,說宋學義的醫術不比北周皇宮裏的禦醫差呢!”
初時不過隨口一問的鷹奴目光微閃,心有所想,亦壓低了聲音問道:“也就是說這個宋學義的醫術和千金公主身邊的曹禦醫一樣好?”
“那當然!”哈納雲肯定道,“他還帶來許多藥,都是給左夫人治臉用的呢。”
鷹奴心有奇怪,抬臂放飛了烏獵鷹,擰了眉頭,疑惑道:“被左夫人留下聽用?怎我沒聽說過這個人?”
“他醫術這麼好,還有藥材,那為什麼左夫人還要向千金公主要人要藥?池安兒……”他似是喃喃,“左夫人為什麼定要讓池安兒給她繼續治病醫臉?”
無怪鷹奴想得多,實在是事涉池安兒,他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