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助他們一臂之力(1 / 2)

“屬下無能,請主子責罰。”

跪在地的殤低了頭,幾縷水濕的頭發貼在額前發鬢,滴滴答答的水珠墜落,劃過一張顯了蒼白的臉,明明高鼻深目嗜血彪悍的漢子,卻在兩道深似海的目光下顯了蕭瑟,甚至有一絲待宰羔羊的無助。

那馬夫輕功了得,暴雨中他失了少主的蹤跡,好在最後發現了少主留下的暗號,知少主已脫身,他這才率眾回來複命,可他也知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你確實無能!”冷瀟雨目光深深,淡淡道,雖聲音不著喜怒,可殤卻如墜冰窖,感受著刮在身的淩厲眼刀,他垂著的腦袋又低了幾分,臉上已是慘白一片。

在桃花城,無能的人隻有兩個下場,要麼被藥培成無知無覺沒有喜怒哀樂若活死人般的死士,要麼是經各色可怕藥物豢養,成為活不得死不成,經年累月喂招給死士的鮮活活靶。

立於一旁的夜鷹掃了眼殤,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這個殤,他熟悉又陌生,殤是主子剛從桃花城調來的,他們二人自小相識,吃住一起,且得主子親自訓養,可性子孤僻的二人極少攀談,長大成人後兩人亦各領差事再不曾相見,如今,殤被主子調到身邊,若小時候一般,兩人見麵,冷淡又疏離,除了公事從未多有一言。

令人氣息滯的死寂後,冷瀟雨緩緩吐出一句:“自去領三十記破軍鞭,出去!”

“謝主子!”如蒙大赦的殤心內一鬆,灰敗的瞳子裏陡然竄起一抹生機,以頭觸地重重一叩,起身,躬身而退。

“許爭,”冷瀟雨轉過目光看向身邊神色沉凝的許爭,冷冷一笑,“看看你家少主,膽子越發大了,如今,竟敢拿自個的性命與我這個父親對賭了,這逆子,當真以為我奈他不得了麼?”

許爭心頭一震,驚急之下脫口而出:“主子,少主敢如此行事,還不是知您疼他寵他定是舍不得他,少主這是自覺有所倚仗啊,所倚仗的正是主子您對少主的這份父子情啊,可見,少主是個心中有數知好歹的。”

“也所幸殤沒來得及出手,否則,少主內傷未愈怎受得住,”許爭悄然看了眼冷瀟雨的臉色,又頗為唏噓感慨道,“少主他模樣肖似夫人,可性子卻是隨了主子您,是個心性堅定的,若殤真將少主傷出個好歹,心疼的,還不是您呐!”

隻要提及夫人,總是有效的!

果然,冷瀟雨半掩於垂於額前長發間懾人心魄的桃花眸微閃,睇了許爭一眼,輕哼出聲:“你倒是會替這逆子開脫。”

雖語出不滿,可眉宇間的冰封,桃花眸裏的危險光閃,語氣裏的怒意已然消彌,見狀,許爭心頭的沉重稍緩。

心有所思的冷瀟雨忽抬眼看向天青色內帳透出來的兩束光亮,那是內室壁龕兩側的青白色流雲溢彩的琉璃燈台中點燃的長明燈,兩束光亮似那永恒的火種,靜靜燃燒,晝夜光芒,不滅不消……

冷瀟雨懾人心魄的桃花眸似漸漸籠上層輕霧,一抹心傷寂寥盤旋其內,眼底裏更似掠過過往無數,忽薄唇輕啟,似說與許爭,又似自言自語:

“其實這孩子心性更隨了他的母親……”

心性純良,純良的有些傻!

心性隱忍又執著,隱忍執著的令人心痛!

片刻的失神後,冷瀟雨凝滯的眼波微動,斂了失態,淡淡道:“罷了,想必此時高紹義已將人和貨處理了幹淨,屆時,出現在人前的隻會是一堆堆不會開口的屍身,既如此,天奴要去漠河城便由著他,一無所獲,磨磨他這莽撞的性子也好!”

末了,冷瀟雨又轉了目光看向低眉斂目,靜立若隱形人的夜鷹,桃花眸微眯,道:“你為何追殺那馬夫?”

之前從冷天奴嘴中冷瀟雨得知兒子在“韶花閣”的賞賣會上的際遇,非但結識了“隨國公”的嫡長子楊勇、下一任的鎮北候簡容浩,甚至還見到了傳說中極為神秘,世人不見其真容的“消彌閣”閣主夜玉郎……

夜玉郎以一襲雌雄莫辨的美人妝現了身,且還誤將兒子冷天奴當作血親弟弟,親手將他給去了衣查驗真身……

冷瀟雨意會,今夜兒子脫口所出的美人身邊的馬夫,這美人,無疑是指夜玉郎!

冷瀟雨不知的是那日兒子說了許多,可亦隱瞞了他許多,隱瞞了認出“踢雲烏騅”正是德親王胯下坐騎的事實,隱瞞了那個引起他注意的馬夫,更未提及這馬夫實是德親王的人……

夜鷹忙上前回話:

“主子,屬下並非欲殺了那馬夫,實是意在生擒了他!”奈何那馬夫實在是悍勇,身手竟毫不遜於他。

“漠河城裏商隊的事一了,屬下飛鷹傳信給主子後便率眾往回趕,回途中得報有人咬了餌,在追查那座刻有半闋“破陣曲”的墳塋,屬下知事關重大,立時追查下去,幾番周折,才將此人堵了個正著,不曾想,今夜一路追其至此,卻正撞上少主,少主似與此人相識,張口便稱他為美人身邊的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