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圖神色一凜。
心直口快的史拔圖汗奇怪道:“大可汗吐血不是被哥舒等部無大可汗令私自出兵卻兵敗一事被氣的嗎?”生氣吐口血又算得了什麼,以大可汗的脾性,沒氣得跳腳當場拔刀宰了哥舒拔,派兵去嚴懲眼裏沒大可汗的哥舒部汗王才讓他不解呢!
“氣的吐血?嗬嗬……”冷瀟雨嗬笑兩聲,笑聲中道不盡的嘲諷和不以為然。
“冷先生可是又發現了什麼?”攝圖神色繃,瞳子裏飛掠過一抹異樣光閃,顯然,攝圖的關心所在同史拔圖汗不一樣。
冷瀟雨掃了眼帳簾,壓低了聲音,用僅他們三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大可汗此次吐血,非同小可,卻也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測,之前我觀大可汗氣色,已覺有異,不曾言明而多等了些時日,不過是為了驗證心中所疑罷了,如今倒可證實了心中所疑。”
“可汗,您一直不曾示好選邊哪個王子,此時,可以當有所決斷了。”
冷瀟雨所說似含混不清,可攝圖卻聽了個心知肚明。
原因無外乎他知冷瀟雨醫術高明,他說佗缽氣色有異,那便假不了,冷瀟雨人雖惜言,然言之必有物,自他冷瀟雨來到“拙真噠”部輔佐他父親厄拖開始,就從無虛言過……
或許,他攝圖心心念念的機會真的來了?
這想法一起,令攝圖頓時熱血沸騰起來,年輕英武的一張臉散發著亢奮的熱度,兩深褐色的瞳子灼灼,濃眉眼角處是壓都壓不住的野心勃勃。
惡狼崽子!
不動聲色盡收眼底的冷瀟雨心內冷笑一聲,卻是心有滿意:有野心好啊,有野心才會為他所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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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塵仆仆悄然回了漠河城的冷天奴,待再重現在人前時,又是風度翩翩舉止從容的俊美公子哥兒。
“喲,冷公子,您這又要去韶花閣‘品香’啊?聽說今晨自京裏又來了一批新女樂,各個水靈著呢!”
抬頭見冷天奴下了樓梯,掌櫃的顫著一身肥肉忙不迭上前殷勤笑道,忽覺身上冷嗖嗖的,卻沒順著視線瞧,刻意忽略了那個緊跟在冷天奴身側的胡人侍衛冷冷刮過來的眼刀。
“掌櫃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下得樓來的冷天奴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掌櫃的嘿嘿笑著,胖臉擠成了一朵兒花:“公子爺,咱這迎送南來北往客的‘雲來’客棧可是漠河城最大最好的客棧,嘿嘿,說句自誇的話,咱這消息還真是靈通著呢。”
又看了眼說他胖便跟著喘的掌櫃的,冷天奴無語一笑,抬腿信步而去。
望著冷天奴和歿的背影,掌櫃的笑容還綻放在臉上,心內則暗戳戳道:正主可算是回來了!
得,上麵發了話,不管是不是正主,少問少說隻管照常服侍著,那咱就當瞎子聾子,隻按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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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北孤園”裏,瞧著臉吃胖了一圈兒,咧著嘴,朝他露出兩排白白牙齒笑得諂媚又討好的努日圖,冷天奴不禁抖了抖肩膀,抖落一身惡寒。
“冷天奴,你什麼意思?”冷天奴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的嫌棄狀令極力向其展示自己感激之心的努日圖心靈受創,嚷嚷道,“別以為你救了我,給了我老爹和我們老族長一個容身的地兒就可以高高在上嫌棄我,這可不是朋友所為!”
正蹲在努日圖肩膀上,兩小爪子抱著比它腦袋還大的一塊兒香香甜甜“芙蓉糕”啃得津津有味兒的沙鼠停了動作,兩黑眼珠子定定看著冷天奴,末了,跟他主人一般,朝冷天奴呲了呲牙……
可當對上歿凶巴巴的眼睛時,嚇得小爪子一抖,芙蓉糕落了地,似乎認出了當日一把逮住它且將它生生給掐了個半死的歿,小沙鼠“吱”的一聲尖叫,當機立斷竄下主人的肩……
開溜了!
“你個沒義氣的!”努日圖氣極,衝著沙鼠開溜的方向怒,末了,回過目光,笑得訕訕,“天奴,你我可是患過難的朋友,對待朋友你可不應該……”
“朋友?”冷天奴聲音涼涼打斷他,“本公子沒你這樣的朋友,相反,本公子應該拿你去喂狼,本公子可還記得狼群過道中你利用本公子取了狼寶後又險將本公子喂了狼的卑劣行徑!”
“冷天奴你怎麼還提這茬啊?”努日圖大瞪著兩眼,一臉的無辜茫然色,“這點子事不是已經過了麼?你都答應我妹子寶兒收留我們了,怎麼還跟我計較這些過去的事?”
“冷天奴,我可沒白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我有幹活,我教……”
“少主,佗缽的特使來了,點名要見少主您!”一個身材精瘦的小廝快步而至,躬身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