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目光正盯著冷天奴不知心內盤算著什麼呢,就見寶貝女兒匆匆策馬趕了來,且還眾目睽睽下明晃晃的將他這個父罕視若了無物!
被全然漠視了的佗缽心內不快,此時又聽見寶貝女兒脫口而出的話,禁不住眼角抽:
這看見冷天奴就兩眼放光腦袋發燒的傻女兒呀,又把爛帳記到他頭上了!
可冷天奴跪在這兒幹他什麼事?
他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呐!
且,他想要的是冷天奴的命,可沒興趣罰他跪什麼旗門!
嗯,不過眼見著這小子直挺挺的跪在這兒丟人現眼的,莫名的,他心有舒暢。
而冷天奴自看見被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簇擁而來的佗缽時,心下一動,心有了然,意識到父親罰他跪旗門的真正意圖:
示弱!
向佗缽示弱!
而顯然,父親是算準了佗缽會親來攝圖的駐地,這,絕非巧合,隻是不知佗缽為何而來?
再看看簇擁在佗缽身邊的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這些人當中的大多數,或是自個的至親,或是族中子弟卷入了此次王庭商隊“失蹤”一事,而他冷天奴在漠河城發現並救出商隊眾人,對這些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來說,算得上是恩人了。
這不,蘇爾吉汗王就巴巴的跑上前為他張目了。
“天奴哥,你起來!”
一對兒大眼睛明亮光閃的應珠不由分說擠開蘇爾吉汗王欲去拽拉冷天奴,眼瞧著應珠腦袋上戴著的那頂金燦燦奪人視覺的以薄如蟬翼的金片打造而就的七層牡丹花瓣的牡丹花頭冠,冷天奴眸光一僵:
誒,這頂牡丹花頭冠,委實是太過惹眼招搖了!
冷天奴不動聲色避過應珠的手,似無所覺的應珠也不舍棄,幹脆雙手一把抱住他右臂,卻是不能拽動分毫。
“冷天奴見過大可汗……”跪在地的冷天奴頗為無奈的朝應珠搖了搖頭,抽手撫上胸口,躬下身去,朝為首的佗缽行了個撫胸禮。
“父罕,你幹嘛又來找天奴哥的麻煩?”
“天奴哥到底做了什麼你又要罰他?”
應珠回頭怒,隨著激烈的動作,頭冠中央那朵牡丹花揚起一片金光,層層薄如蟬翼的牡丹花瓣顫動不止,似要隨風盡吐花蕊,盡情綻放……
國色天香的牡丹花下,應珠略顯圓潤的漂亮小臉兒含著薄怒,小鼻翼翕動,潤紅的唇瓣繃,似乍了毛的小獸,又似護食的小奶貓,看向佗缽的一對兒漂亮大眼睛裏滿是控拆和不滿。
“父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可都聽說了,天奴哥從南朝陳的死士手中救了整個王庭商隊,他可是立了大功的人,你,你,你,你們……”
應珠伸手點指著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小嘴兒嘚吧著:“還有你默吡葉護,你們可都欠著我天奴哥一條人命呢,哦,蘇爾吉叔爺,你家欠了兩條……”
“……”
蘇爾吉張了張嘴,又默默的閉了嘴:沒錯,額都和穆庫是活生生兩條人命呢,所以他蘇爾吉才巴巴的跑上前明晃晃要扶冷天奴起身,大可汗麵前公然表明他的態度,這丫頭大睜著兩眼就沒看見嗎?
同樣被點到名的默吡葉護則臉色變,在蘇爾吉汗王冷冷看過來的目光中,一張陰沉沉的臉更加難看了幾分。
“父罕,像我天奴哥這樣立了大功的勇士,你就應該賞他,重重的賞,可你不但不賞我天奴哥,還糟踐他罰他跪旗門,父罕,你是不是糊塗了?”
被寶貝女兒罵糊塗了的佗缽勃然大怒,霍地瞪了兩眼珠子,在他發作前,冷天奴搶先開了口:
“應珠公主錯怪了大可汗,罰我跪的乃家父,我……”
“啊?是冷瀟……”應珠脫口而出打斷冷天奴未盡的話,話剛出口,聲音一噎,旋即又滿目憤憤,語出斷然道,“是冷先生罰你也不行!”
“天奴哥你別怕,有我父罕在呐,我父罕最威風了,我父罕可是突厥的大可汗,隻要我父罕一句話,你爹也得聽我父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