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勢洶洶的佗缽聞言,胸口憋悶鬱堵的那股氣忽就順暢了:
這才對嘛!
原來在寶貝女兒心中,他才是最威風的那個!
應珠腆起小胸脯,信誓旦旦道,而後又回過頭,衝著佗缽露出兩排小白牙:“父罕,你快說句話呀,快讓天奴哥起來呀。”
自小應珠便知道冷瀟雨對冷天奴的苛刻和嚴酷,他若命冷天奴跪在這兒,沒有他發話,便是跪死在這兒冷天奴也不敢起身。
眼見寶貝女兒眼巴巴的向他求助,心有滿意的佗缽決定暫且不計較女兒罵他“糊塗”的事了。
雖心內已有了計較,可佗缽並沒理會寶貝女兒,帶勾的兩眼珠子隻深深看著冷天奴,打量著這個令他心有忌憚的年輕人,道:“冷天奴,既然是你父親讓你跪在這兒,一定是你做錯了事,那你就……”跪著吧!
“父罕你說什麼呢?”應珠不幹了,氣鼓了腮幫子的她毫無猶豫出聲打斷,“什麼叫做錯了事,我天奴哥怎麼會做錯事?
聽聽,這都叫什麼話?
一口一個“我天奴哥”……
這混帳女兒真是被這小白臉給迷了心了!
佗缽再低頭看向跪在那兒的冷天奴時,恨不得抬腿一腳踹死他。
“天奴,冷先生為何罰你?”被應珠擠到一邊兒的蘇爾吉汗王亦頗為關切道,他對冷天奴心有感激,救他兩兒子性命的這年輕人,能幫一把,他自不會吝嗇。
感受著佗缽射來的兩把殺人刀,冷天奴唇邊泛起一抹苦笑:“蘇爾吉汗王,說起來此事多少還與額都和穆庫兩位少主有關,我無意間救了王庭商隊,可也因此被伏咄少主懷疑是勾結南朝陳人劫擄王庭商隊的幫凶,甚至是意欲用巫毒加害額都和穆庫少主不成轉而又嫁禍給伏咄少主的真凶……”
冷天奴話說一半聲音一頓,看了眼黑了臉的默吡葉護,似欲言又止,末了輕歎一聲,無奈道:“我爹惱我做事莽撞,既然發現了密道和王庭商隊的下落,就該先向已在漠河城的大可汗特使稟報,請特使做決斷而不是自個擅自去救人,如此,就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更不會令伏咄少主對冷某心生猜忌和指責……”
聽在耳的佗缽不由目光閃爍不定,而一眾小可汗和貴族頭領們則神色各異,末了,齊齊看向佗缽。
蘇爾吉則若有若無的看了眼佗缽,心內暗道:你一力壓下此事,伏咄那番說詞,不知你是真信了還是有意放過他,總之,我蘇爾吉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逆子住嘴!”
低醇又毫無溫度的聲音忽傳了來。
眼見父親冷瀟雨忽現了身還冷冷的睇他一眼,目光中滿是警告和斥責,冷天奴似才意識到自個的失言,不禁低了眉宇更似再不敢多言一句。
人已至眼前的冷瀟雨向佗缽行了個撫胸禮,抬頭道:“稟大可汗,我罰這逆子跪在此是因他人在漠河城隻顧著玩兒樂遲遲不歸,害得‘爾伏可汗’被大可汗您斥責看管不利,讓這逆子跪在此也是為了讓他向‘爾伏可汗’請罪。”
當日佗缽明知冷天奴人不在突厥,卻因懷疑他和那個胡人隨從是滅了達翰部五千鐵騎的“鬼麵”悍將,下令攝圖將冷天奴帶來,攝圖自是沒法將人給帶了來,因此被吐了血心情極為惡劣的佗缽借故痛罵了一頓還險些賞了一頓鞭子……
雖身為“爾伏可汗”攝圖的心腹,可說白了,冷瀟雨就是攝圖的手下,是攝圖的奴,因兒子之故險些連累了主子,他冷瀟雨因此讓兒子明晃晃跪在此向攝圖請罪倒也情有可原……
一直在旁做壁上觀的大喀木,直到此時,忽的開了腔:“大可汗,您來此是為了看爾伏可汗抓的那隻世間罕有的白虎的,此白虎現身,凶吉未定,還請大可汗前去一觀,是否要因這隻突現漠北草原的白虎設祭壇,我也要仔細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