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皺了皺眉:“我受傷怎麼辦?”
裏念狀似隨意地拍了拍她肩上的浮塵,輕描淡寫:“所以你不能。”他笑了笑,“你可以跑。”
夏安低頭,要想不被傷到,那她一定不能多做纏鬥,也不能給猛獸撲倒她的機會,雖然她仗著力氣可以逃生,但難點並不是在這裏,難的是她要勝利,還要完好無損。
她賭不起。
裏念剛才給她看的,是最簡單,也是最狠的法子,但是她的力氣要遠小於裏念,所以沒法那麼輕鬆。
她握了握拳頭,一下子摁斷肋骨,她能嗎?
很輕的聲音:“準備好了嗎?”
夏安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裏念來到她背後,雙手扶在她肩上,微微躬身在她耳邊說道:“這裏隻有我,沒有別人,所以你可以受傷。但是隨著練習次數的增加,你必須躲避傷害,還要快準狠,因為狩獵時是有時間限製的。依照你們初代的水平,我直接給你最難的,即白虎,猛犀或血狼。”
“我獵了白虎,下麵你便獵血狼,二者差不多。”他停頓,抬頭吹了個響亮悠長的口哨,盤旋在上方的獵鷹又進了叢林,他迅速低下頭繼續道,“但是當天若你進到叢林裏遇到了恐獅,離得越遠越好。”
“這些猛獸的畫像回去我會一一讓你熟悉,還有,一會兒該求饒時,千萬,不要不自量力。”
夏安眼睛直盯著前方:“你這是在幹擾我。”
裏念側目,有微微的風吹著她頰畔的碎發,她的額頭光潔飽滿,有微微的汗意,此時她雙唇微張,渾身都繃的很緊,黑亮的眼睛裏放出光芒,戰鬥的勝意甚至要掩蓋了她的恐懼。
不自量力的女人。
他慢慢退開,雙手抱胸站在後麵。
血狼,渾身是暗紅色的皮毛,和人類世界裏夏安見過的狼完全不在一個重量級上。它的眼睛也是渾濁的黑紅色,似是凝結的血塊,它的耳朵不短,帶有攻擊性的時候警惕地豎起,昭示著它良好的聽力。
被獵鷹從林中引出,它沒有白虎那樣來勢洶洶,但是奔跑速度極快,一見到夏安和地上白虎的屍體,他放慢了速度,似是在審視,他的腳步並不像白虎那樣沉重,從它弓起的肌肉來看似乎力量要比白虎小一些。
它的眼睛不住地翻眨,看看她,看看遠處的裏念,似是在判斷這是一場怎樣的戰爭。
夏安緊緊盯著它,隻見它提防著走到死去的白虎旁邊,抬起爪子在它身上摁了摁,似是在判斷什麼。
夏安眯了眯眼,這個畜生,實在是太聰明了。它感受到了白虎受到的傷害,然後正在判斷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它狡黠的眼光在裏念和她之間轉了幾轉,最終停在夏安臉上,泛著森森的殺意。
顯然,它相信夏安是弱者,夏安想起休斯說的話,這裏的畜生,對力量的感知,出乎意料的強。
想到那隻送死的白虎,還有這隻欲要一戰的血狼,這裏的萬物生靈,卻在什麼麵前也不會逃走,它們會被馴服,會被殺戮,但卻不會轉身。
裏念的“你可以跑”還在耳邊,此時她才感覺到這句話裏,包含著多少的嘲諷。
血狼身子微微往後的退讓昭示著他進攻的意圖,夏安渾身緊繃起來,來了。
幾乎是一瞬間,血狼便竄到了她麵前,人類的心理夏安一時還是克服不了,盡管她已經暗示自己很多遍自己不再是個單純的人類。
她本能的躲避,速度上本就照血狼遜色許多,所以這種情況下她隻能盡全力保持自己與血狼沒有正麵的衝突,看起來處處受壓。
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輸。
再長時間的纏鬥中,她注意到這頭血狼一直想要攻擊她的腳踝部,看來它想要咬碎她的腳腕,讓她動彈不得。
狼爪子間或拍抓在她的身體上,她的肩頭和背部都滲出了血絲,血腥的味道激得它更興奮,夏安一個不留神沒站住,被撲倒在地上,血狼直接朝著她的脖子而來。
近在咫尺,凶狠的獸眼,尖銳的獠牙,來自野獸麵目猙獰的恐懼感刺激著夏安,讓她再也忍不住,這種被挑戰的感覺不知怎的令她發狂,讓她憤怒到想要撕碎世間的一切。
“啊!”夏安發出一聲比野獸更淒厲的喊叫,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直到把身上的血狼掀翻,她一拳又一拳的朝狼頭顱上狠揍,每一下都是致命的力量,那血狼被她幾乎打懵,夏安掙紮著起身,雙手抓住它腹部的皮毛,直接抓了起來然後把它狠命的往地上摔去。
她再也看不見其他,眼前都是白色的閃光,將受傷的猛獸扔出去的瞬間,她再也沒有任何力氣,直接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