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腳下慢慢下沉的石台,水琉璃再次好心開口:“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待到這石台完全沉入地下,封印大陣便會徹底開啟,屆時整個石室都會被掩埋到黑暗的地底,所以說,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聞言,木姑娘也顧不得什麼實力懸殊了,僅靠著恢複不多的法力飛身而起,死神鐮刀直指藏劍台上的水琉璃,打算來個先下手為強。然而她以為的的萬夫莫擋之勇於水琉璃而言不過是揮袖間灰飛煙滅罷了,但是她卻並不放棄,一刀比一刀用力而精準地刺過去,隻不過同樣沒起到什麼作用就是了,反而因為躲閃不及被水琉璃赤霄劍的劍氣傷到,背上霎時一道猙獰的傷,鮮血淋漓。
見此,楚修平靜的眸子驀地湧起一片濃鬱到極致的墨色,他再不顧已明顯有些堅持不住的花無心,拿起那把雪色的軟劍就衝了上去,不過是丈許的石台,但作為三人的戰場卻並不顯擁擠,楚修一把軟劍使得風生水起,此時對抗起水琉璃來倒是顯得更加得心應手。看著木姑娘背後那道猙獰的傷口,他頗為急切著開口:“央兒,你怎麼樣?要不你先下去,把水琉璃交給我。”
聞言,木姑娘卻是不甚在意,“沒事,你不用管我,他可沒有那麼好對付,再說了,我是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今天如果走不出去,也好跟你做個伴。”然木姑娘此時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是:丫的誰找個瓶子過來把血接著,這都是療傷聖品,很值錢的呐。
說得漫不經心,可楚修聽著卻是覺得渾身的脈絡都在過電,生死相依的感覺,真的是一種燙到心底的暖,想著,他眸裏驀地暗芒一閃而逝,隨即恢複如常,手下的劍,卻是越發淩厲,他想著用這雙養尊處優的手,終於可以於淋漓的血色裏保護自己難言的愛而不得。
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刀光劍影,花無心隻覺得喉間越來越緊,她想,拚盡最後一口氣,她至少也要讓木姑娘走出這琉璃古城,自己的命無所謂,但這個她於荒寂的陌路好不容易邂逅的善意,她不想因自己而凋敝在這黑暗的地下,就像那雙明媚的大眼,她隻屬於萬丈穹頂之下的漫漫紅塵,山水流光。
先不管三人是何心思,水琉璃的耐心反正是已經快要耗盡了,看著離地不過一尺來高的石台,他藍眸一凜,手下赤霄劍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向著木姑娘後心而去,在此千鈞一發之際,卻是在他上方的 楚修以更為迅捷的速度一把擋在了那淩厲的劍光之下。木姑娘隻聽到一聲利刃貫穿皮肉的聲響,在這方天地被無限放大,刺得心口都生生的疼,她很想回頭看看,卻似是在一瞬間被抽離了所有的力氣,不能回頭,也不敢回頭。
看著被赤霄劍一劍貫穿的青衣男子,水琉璃眉目一挑卻是直接一掌拍出,連拔劍的力氣也省了,他笑了笑,沉聲開口:“沒想到在此關頭,你竟還能舍身相救,倒是真正的郎有情,隻不知這妾,有沒有意?”
木姑娘近乎呆愣地看著楚修倒飛出去的身子,洞穿心口的一劍,鮮血幾乎是一瞬便浸染了那一件天青色的長袍,他的眉目依舊是溫和如初,不見絲毫的隱忍和蒼白,她甚至隱約看見那模糊了她視線的笑意,淺淡,卻又帶著無法磨滅的沉重。她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道:“妾你娘的意,你這麼喜歡殺人,為什麼不把自己一刀砍了來得痛快。”話落,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刀反身刺過去,不過卻被水琉璃輕巧躲過,她近乎狼狽地半跪在地上,自言自語著開口:“是不是,非得所有人都死了,你才甘願?如你這般無情無義的屠夫,與當年滅你琉璃的楚天明又有何區別?”
聞言,似是她話裏某些字眼戳到了他,水琉璃難得地怔了一下,隻不過一瞬就恢複如常,他手中染血的赤霄劍高高舉起,然後以更為淩厲的力道劈下,抱歉,他隻做自己堅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