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
落地窗前,站著一個男人,背對著門,目光投向遠方。他身著一身黑大衣,肩寬體闊,頭發梳的溜光。他的指間夾著香煙,煙霧繚繞,慢慢升起,漫過他的臉龐,飄向空中。那張成熟俊朗的臉輪廓分明,冷得令人心碎。
“大哥,我回來了。”
“怎麼樣?”
“都辦好了。”
“境內有消息嗎?”
“派過去的人還沒消息。”
“都多久了,還沒消息,都是廢物嗎?”男人渾厚的聲音中充滿憤恨。
“大哥,您放心,他們一定沒事!”
“再找不到人,他們也別回來了。”
“大哥,我明白。我會再安排。”
“什麼時候手術?”
“後天。”
“好。越快越好。”
“是。大哥。”
“你把幫裏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後,不可再露麵。一切保密!”
“都已經安排好了。這兩天,我陪著大哥,哪兒都不去。”
“好。去叫會姐弄些菜,我們兄弟倆好好喝幾杯。”
“是。大哥。”
花香彌漫的屋頂花園,兩個男人圍坐在圓桌前,推杯換盞。他們的話語不多,隻頻頻碰杯,一切盡在酒中。他們之間有著一種難以說清的默契,一個眼神,對方就能心領神會。
其中一個男人微微皺眉,似是有什麼心事;另一個男人便主動舉杯相邀。一杯杯辛辣的烈酒喝進胃裏,兩個人反而越來越清醒。
境內省城。
顧遠山在凱豪大酒店設宴,今天,是他的嶽父大人肖峰五十大壽,各界人士紛紛前來道賀。
作為肖峰唯一的乘龍快婿,場麵上的事情,顧遠山步步到位,沒有半點能讓人挑剔。
之前,顧遠山給肖峰當秘書的時候,就對省府要員的關係網有所了解,他們大多數人,與肖峰都有些不對付。今日,雖然都顧及場麵,都來了,看似熱情,但,善於捕捉細節的他,還是從中看出了端倪。
就拿薑長河來說,人是來了,笑容滿麵的說了不少場麵話恭賀,席間,他的神色變化很是微妙,像一條變色龍一樣,變色之快,一晃而過;像捕捉閃電一樣不易,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
他們這些官場上的人,表麵看起來友好團結,實則肚皮官司打得激烈。
薑長河和肖峰,誰是幕後推手,馬栓兒的保護傘?或者,還有更大的靠山?也是,單憑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一己之力,是難以把一個死囚犯神不知鬼不覺救下來,且做到瞞天過海,密而不漏的。
一定是連環相扣的權利網,在操縱這一切。會是些什麼人?
今日,賓客滿堂,不乏廳、省、市級高官;還有部隊上的一些要員,據說是肖峰的戰友。
肖峰當過兵,他是早就知曉的,而薑長河當過兵,打過仗,顧遠山也是才有耳聞。
看來,他們的勢力是旗鼓相當,值得考究。
顧遠山忙不迭招呼客人,挨桌敬酒。他借助這個時段,不失時機的觀察著每一個人,一個也不遺漏。
除了看出他們分為忠肖派和忠薑派之外,也沒有太大的收獲。但,對於他而言,這些收獲足夠了,從此,兩排的暗鬥,將演變為明爭。他得好好想想,用什麼樣的方法,讓他們鬥起來,鬥得越猛烈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