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步步緊逼(1 / 2)

十來個人沿著河溝往上遊走,河溝十來米寬,河水不深,兩旁都是岩石,越往上遊走,岩石就越巨大,河水也變得深不見底,兩旁的植被、雜草就更加密集,崖縫兒裏生長的蔓藤高高的垂下來,遮擋了陽光。

整個河溝裏冷風習習,陰深深,有些滲人,越往裏走,河溝邊的岩石越是高聳,根本無法從岸邊行走,剛打春,河水冰冷刺骨,大家把鞋子脫掉拎在手裏,光著腳踩在河水裏行走,不一會兒,全身都被寒氣侵襲,個個凍得像木偶一樣,動作機械且滑稽。

往裏走了十來裏路,河水深不見底,一行人止步不前,有人說:“這咋過去啊?人還沒進去,怕是都凍僵了,再說了,人能浮遊水過去,東西呢?手無寸鐵,遇上個事兒,可咋整?”

“是這個理兒!平日裏,咱也不進這溝裏來,瞅瞅,這樣子,人從崖上落下來,還能活命?”另一個人把話接過去,說道。

“別沒找到死人,再把活人送走幾個,就不劃算了!誰家都是老老小小一家子人,誰的命不是掛著幾條命?”又有人說道。

“那這咋整啊,就這麼回去?怕是說不過去吧?”有人憂心的問道。

“有啥說不過去的,咱們也盡心了——就算是喬老大的兒子喬大維來了,怕也是不會進去,我們總不能為了他一個人,再整出幾家孤兒寡母吧!”最早說話的人接過話說。

“行,這鬼地方,就不是人呆的,都回去,那些上山的人,也指定沒人敢下去,大家都一樣,誰也不會埋怨誰!”

“就是,凍死人了!”

“走,打道回府。”大家七嘴八舌,之後,掉轉頭,朝回走。

……

山坡上,大家還沒商量出主意,範金花就風風火火的趕來了,她知道自家男人重情重義,深怕他固執的要下崖下溝裏去。

範金花雙手支撐在腿上,弓著腰,氣喘籲籲的看著亂糟糟、沒有主意的男人們。

越過人群,她看到樹上綁著的麻繩,瘋了一般的衝過去,手忙腳亂的扯著麻繩,想要解開。

喬新剛指著她罵道:“範金花,你在做啥子,瘋了?”

範金花直愣愣的看著他,淚如泉湧,憋了半天,才哭訴道:“喬新剛,你不想要這個家了,你要想一下你的幺兒、閨女,他們都才十幾歲——”

“說這些做啥子?老子咋不想要家了?”喬新剛惱火的看著她,心情煩躁,遇上這樣不識大體的女人,反倒把他置於不仁不義的境地。

“大嫂,你不要鬧,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大哥下去!你這麼一鬧,反而把大哥整得不好處了——”喬新軍走過去扶住範金花,好一陣安慰,範金花總算安靜下來。

喬新剛看看安安靜靜抹著眼淚的範金花,又看看大夥兒,說:“也不曉得從溝裏進去的人如何了!”

“進不進得去,難說!那溝裏,幾代人都沒有人進去過,鬼才曉得裏麵是個啥樣子!”喬新軍說道。

“都說自古華山一道,我看啊,這三鬥崖連道兒都沒有!”喬新剛畢竟是喝過幾天墨水的人,引經據典。

喬新軍望了望天空中不停的往西挪動的太陽,問道:“哥,你說咋整嘛?耽擱來、耽擱去,天就黑了!”

“收拾東西——回去。”喬新剛沉默了半晌,才下定決心的說。

聽到喬新剛的話,大家如釋重負,七手八腳的收拾家什,扛起往回走。

……

傍晚時分,所有出去尋找的人都回到了村子裏,張羅著設起了靈堂,喬大嬸和喬小桃哭天搶地、悲痛欲絕。

喬新剛已經派人去省城通知喬大維,半夜,前去省城的人卻獨自回來了。

喬新剛把他拉到一邊問道:“人呢?”

“他說他忙得很,回不來,等有空的時候再回來——”

“忤逆不孝的東西,白養了這麼大!大嫂和小桃問你,你就說沒找到人,知道不?”喬新剛心情沉重,心想:養兒養女是為了啥,不就是圖有一天離開的時候,有人送一程嘛,養了不成器的白眼狼,白搭!

“我曉得!二哥,那我過去幫忙了?”喬新剛點點頭,兩人一起走過去。

看著擺在院壩中央空空如也的、黑漆漆的棺材,喬新剛的心裏不是滋味,心想:這人啊,真的沒法說,前一秒鍾還生龍活虎的,後一秒鍾就天人兩隔,永遠不存在了!

喬新剛喃喃的說:“大哥,喬大維那個王八蛋沒回來陪你、送你,有兄弟們在,不會讓你走得孤孤單單的!”

……

依照顧遠山的約定,今天是金毛交出薑長河手上的照片和錄像帶的期限,一大早起來,金毛泡了一杯茶,悠然自得的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