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深山老林裏,紀閆鑫智鬥野牛,自製了弓箭,帶上夏津鍾,穿行在老林裏,過著野人一般的生活。
一路上所向披靡,有驚無險,入冬,紀閆鑫和夏津鍾被迫留在山洞裏過冬,經曆了整整四個月的穴居,終於迎來了冰雪消融的時刻。
紀閆鑫和夏津鍾整裝待發,早已分不清是何年何月何日,隻能按照季節推算大致的時間。
山裏冰雪消融殆盡,可以通行,已是來年春末,萬物複蘇,青草悠悠,夏津鍾不由得歡呼雀躍,紀閆鑫則老成持重,欣喜並未掛在臉上。
回想著大半年來在老林中的生活,夏津鍾不免後怕,時時處處,他都緊緊的跟在紀閆鑫左右,他曉得,有大哥紀閆鑫在,再凶猛的野獸,也不是個事兒。
說豺狼虎豹見了紀閆鑫繞道而行,那是有點兒誇張,事實上,他次次迎難而上,與豺狼虎豹鬥智鬥勇,不曉得是上天庇護,還是紀閆鑫本事了得,總之,每一次的惡鬥,他都能險勝,一次次撿回了夏津鍾的小命。
夏津鍾也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中,漸漸成長起來,由最初的膽怯,變得勇猛;從累贅,成長為紀閆鑫的左膀右臂,兄弟二人在老林裏一步步挺進。
紀閆鑫預測,攆在再次入冬前,一定能走出老林。
衣食住行對紀閆鑫和夏津鍾而言,已不是問題,夏津鍾越戰越勇,許多時候,還能獨自射殺一些獵物,解決溫飽,紀閆鑫相對輕鬆了許多,把大部分精力都用於擇路探路。
這樣一來,他們的行程過程中減少了許多彎路,速度提高,效率自然很突出。
在夏津鍾的心中,對紀閆鑫佩服得五體投地,感激不盡。他難以想象,若是沒有紀閆鑫護在身旁,自己將如何在在惡劣的大自然環境中生存,恐怕,小命早已葬送在那排山倒海的山洪之中。
即便是僥幸在山洪中死裏逃生,怕是到了這深山老林,也是寸步難行,細數數,一年來,他早已死過百十回。
紀閆鑫的胸口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那是他為了虎口救夏津鍾,而留下的兩排虎牙印。
那是入冬前的事兒。那日,紀閆鑫和夏津鍾在老林裏穿行,突聞異響,紀閆鑫驚呼:“津鍾,快上樹!”
話音剛落,紀閆鑫已然躥到樹上,騎在樹梢上,夏津鍾反應慢了半拍,等他回過神來,一頭成年老虎長嘯著朝他奔跑過來,嚇得他失了方寸,抱著樹幹,腳蹬手舞,一步也爬不上去。
就在老虎張著血盆大口,撲向夏津鍾的瞬間,紀閆鑫從樹上跳下,借用慣性將老虎撲倒在地。夏津鍾趁機爬到樹上,驚魂未定的望著驚險一幕,暗自慶幸自己虎口脫險。
紀閆鑫從腰間拔出短刀,直刺老虎咽喉,老虎發怒,揚嘴咬住他的胸口,鑽心的疼痛瞬間即逝,變成了麻木。
紀閆鑫咬緊牙關,一刀一刀奮力插進、拔出,虎血如注,噴射在他的臉上,老虎奄奄一息,咽氣了,還緊緊的咬住他的胸口未放。
夏津鍾驚駭得六神無主,瞪大眼睛隔岸觀火,老虎不再動彈,紀閆鑫氣喘籲籲的喊他:“兔崽子,還不下來幫忙?”
夏津鍾這才膽戰心驚的從樹上下來,驚恐萬狀的喊道:“大哥,你跟武鬆有得一拚!”
“去你的,兔崽子——老子差點兒成了老虎的午餐,你倒好——還說風涼話,還不把虎嘴掘開?”紀閆鑫咧嘴汲著冷風,以緩解疼痛。
夏津鍾盯著老虎頭,望而生畏,怯怯的問道:“大哥,它真的死了?”
“你他媽的屬耗子?你若是有本事自個兒走出老林——你就別動彈,讓我陪這畜生一起上路!”紀閆鑫惱羞成怒,惡狠狠的罵道。
夏津鍾挨了訓斥,加之,怕紀閆鑫撇下自己不管,壯起膽兒,伸出手,剛一碰到老虎毛,嚇得縮回手,麵如死灰。
“滾!”紀閆鑫氣急敗壞,疼痛滲透至心髒,蔓延至全身。他心想:靠天靠地靠人,他媽的都不如靠自己!
紀閆鑫吃力的抬起雙手,一隻手扶住老虎的上顎,一隻手抓住它的下顎,用盡全身力氣,將虎嘴掰開。夏津鍾確定老虎真的死了,這才下定決心,伸出手拽著老虎的腦袋,將其拖到一邊。
紀閆鑫的胸口的傷口血淋淋,滲著鮮血,夏津鍾撲過去:“大哥,你傷得不輕啊!”
“滾!”紀閆鑫冷著麵孔,抬手拂開夏津鍾,掙紮著坐起來,眼睛四處搜尋,長伸手,揪過一把草藥,塞進嘴裏嚼爛。雙手撕開身上的獸皮衣裳,將草藥吐在手心裏,按在傷口上。
不一會兒,鮮血止住了,不再外流,紀閆鑫麵色蒼白,身體哆哆嗦嗦,與身體的寒冷相比較,他的心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