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夜長夢多,何芳菲當即與齊宏商定,次日前往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那一夜,何芳菲輾轉難眠,深怕齊宏臨時變卦,她又將繼續在泥沼中掙紮,這段婚姻帶給她的傷害,已經太多太深。
何芳菲同時也在思索,鑒於齊宏的主動妥協,將以什麼作為補償,思前想後,她決定將何家大院留給齊宏。
雲展鵬聞訊,在何芳菲前往民政局之前堵住了她,苦口婆心的勸道:“芳菲啊,何家大院是祖宅,凝聚著幾代人的希望和回憶,你怎可將之拱手相讓?齊宏如何待你,難道你都忘了麼?就算你不給他一錢一物,也不為過!”
“雲叔叔,我已經決定了,你莫要勸我,何家大院與我,是黑色的記憶,身在其中,隻會讓我痛苦不堪,我又何必留下?再則,齊宏與我夫妻一場,此時,他主動放我一條生路,我總得誠心實意的給他點補償;若是為了蠅頭小利,耽誤了離婚,那可就太不劃算了!”何芳菲的一大通理由,並未博得雲展鵬的認可。
雲展鵬說:“換一個人,我興許會讚同你的做法,對於齊宏,我不讚同你給他任何錢物,他害得何家還不夠麼,你忘記了你的奶奶是怎麼死的了,你忘記了你那尚未見天日,就已夭折的孩兒了?”
“夠了!”何芳菲怒喝一聲,麵色痛楚:“既然我已經決定了,你又何必瞎摻和,揭我的傷疤?孩子夭折了,那是好事,我從未曾想過,要讓他見天日,他本就是一段孽緣的產物,是我奶奶逼迫我的,夭折了本就如我意,我又有何埋怨,有何仇恨?錢物算得了什麼,能比我的自由、我的幸福更重要?”
雲展鵬一時間無言以對,深知再多的話都是徒勞,他默不作聲的讓出了道,目送何芳菲匆匆疾行的背影,在心中默念:“何遠山,芳菲如此固執,我也隻能做到言盡於此……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幫你留住何家大院,日後,恐怕連何氏集團也終難逃一劫……”
何芳菲原本以為,齊宏會因僅僅分得了何家大院而翻臉,豈料,他並無疑議,爽快的在離婚協議上揮筆簽字。
何芳菲得以所願,順利的將結婚證換成了離婚證。從民政局出來,分道揚鑣前,齊宏笑道:“芳菲,雖說何家大院現在屬於我了,可,那裏永遠是你的娘家,你啥時候想家了,就回去住住!”
“齊宏,感謝你放我一馬,我想,以後,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得好!”何芳菲撇下絕情的話,揚長而去。
離婚的心願達成,何芳菲揚眉吐氣的同時,心中壓著磐石,對於黃繼鵬提出的金都開發區項目的資金問題,她不得不抓緊時間解決。
黃繼鵬催得急,何芳菲也不敢怠慢,既然是交易,收獲了,必然要付出;因為她清楚,欺騙了顧遠山,是要付出代價的!”
對於調走何氏集團的資金他用,雲展鵬的態度很明朗,一直持反對態度,何芳菲再次找他商議,不待她說完話,他便呈上一份辭呈。
何芳菲掃了一眼信封上的‘辭呈’二字,心中的怒火騰起,震怒的瞪著雲展鵬:“雲叔叔,這就是你處理事情的一貫手法?除了拿撒手不管威脅我,你還有什麼本事?”
“雲某無能,何大小姐羽翼已漸豐滿,何須我這老頭兒在一旁多言添堵?雲某就此別過!”雲展鵬去意已決,氣頭上的何芳菲心高氣傲,自然不會強加挽留,她冷著臉,說:“既然雲叔叔執意要走,我也不便強留,請便!”
雲展鵬從容的收拾東西離開何氏集團,這一次,他徹底和何芳菲掰了,發誓即便是天王老子來勸,也決不回頭。
何芳菲依約,將資金劃撥給黃繼鵬提供的賬戶,算是還了顧遠山的人情,卻再次將何氏集團推上了絕路。
麵對一瀉千裏的何氏集團股價,何芳菲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力不從心,成日買醉,以解心頭之憂。
好幾次,柱子偶遇何芳菲,被她拽著陪她喝酒,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模樣,他心如刀割。不得不承認,無論何芳菲做了多少錯事,在他的心裏,她依舊是他心心念念牽掛的楊小暖。
除了陪伴,對生意一竅不通的柱子,並不能幫助何芳菲解決問題,可他真心想要幫助他走出泥沼,讓她從此快快樂樂的生活。
柱子深思熟慮,幾次三番想求助於父親紀閆鑫,希望他能伸出援手,拉何芳菲一把,每次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憋了幾日,柱子終於鼓起勇氣,給忙碌的紀閆鑫打電話,他說:“爸,我想跟你談談,你能否回來一趟?”
“兒子有事,老子豈有不理的道理?你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聽到紀閆鑫的話,柱子心中暖洋洋的,他慶幸自己有一位好父親,雖說聚少離多,可,畢竟他還健在,能夠在他需要他的時候,及時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