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他們在酒裏兌了雄黃,本來影響不大的,酒裏也有情降。”清蕭娓娓道來,語氣卻是波瀾不驚,好似說著別人的事一樣,“又說我喝醉了,讓我躺在床褥下鋪了黃豆的孺子上。”

“邱春妮不是喜歡你嗎?她怎麼能這樣對你!簡直……就是心機婊。”

心機婊三個字,我是撇著嘴咕噥的。

誰知道清蕭居然因為這三個字輕笑出聲,摸了摸我的長發,玩弄著我的發梢緩緩說道:“她喜歡的是活著的劉清蕭,而不是死人劉清蕭。你們喜歡的不是同一個人,所以你根本沒必要吃醋。”

這句話好繞啊,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有一點還是很明了的,邱春妮喜歡的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清蕭。

我有些心碎,“那你背上豈不是全是傷,我小時候聽長輩說過,黃豆好像能驅邪的的。如果褥子下麵全是黃豆,那……”

“你覺得心痛了嗎?”他語氣有些曖昧。

我心頭一動,不想再撒謊了,“當然……我當然心痛了,清蕭!”

“那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的吧?我要你心甘情願的留下……”他此刻的語氣一點都不強硬,反而還有些脆弱。

我頓了一下,有些說不出口,“我……我……”自是會的。

可當下無法說出這樣的決定,有時在意一個人。

卻偏生,愛在心口難開。

“不管你願不願意,在你也跑不出這裏,以後還要給我傳宗接代。”他狠狠的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好似在懲罰我的猶豫。

我臉微微一紅,“什麼……什麼傳宗接代。”

“就是生一小娃兒,就算你跑了,心肯定還在這裏。所以……你跑不了。”他說的甚是邪魅。

我心口一緊,小聲的問他:“其實……你也可以對我用情降的,對不對?你也會這個的……”

“怎麼,想讓我對你用情降嗎?”他輕聲嘲笑我。

我卻莫名的更是貪戀他身上獨有的氣息,身子蜷縮起來,依靠在他的胸口,“你……不用情降,其實我也……”

我也逃不出你的身邊。

隻有你在的地方,才有家的感覺。

不知不覺,我在他懷中睡去。

夢境裏好似睡在一片柔軟的棉花上,舒服而又讓人內心安定。

清早起來的時候,清蕭麵色更加的難看蒼白。

他拗不過我的要求,隻能讓我替他檢查背部的傷情。

我掀開清蕭身上帶血的襯衫檢查,眼圈莫名的就紅了,他背上被黃豆灼傷的傷口早已經結痂愈合了。

隻是觸摸的時候,周圍的肌肉還是會因為疼痛而縮緊。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這麼多傷,起碼有幾百顆黃豆吧,真的不用……不用我給你上藥嗎?”我看著這些傷,心頭刺痛。

他反倒不在乎,“這點傷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況且,活人的傷藥對我沒用。”

“那你們死人都用什麼啊?總不能……什麼都不管吧。”我看著他的傷,早已控製不住內心的情愫,厚著臉皮從後麵摟住了他。

一直都是他在保護我,我真的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嗎?

他身子一繃,被我抱的好像有些不自然了。

這家夥不是很愛侵犯我麼,現在被我抱的反而有些嬌羞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竹葉灰和墓土陰氣比較重,塗在傷口上……應該會減緩痛楚。”

“竹葉灰和墓土?”我喃喃的重複了一遍,腦子裏回想了一下。

這裏山上竹子倒是很多,就是我之前去過的範圍很小,還不知道哪裏有埋死人的墳墓,下意識的我就問道,“那這裏附近有沒有墳地之類的地方?”

“你想去挖人家的墳?蘇初夏,你該不會是為了我,想要做盜墓賊的勾當吧?”清蕭吻了我的側臉,有意揶揄我。

我才不管他嘲笑我與否,堅定的說道:“嗯,我想試試。隻要……隻要不被人發現,肯定就沒事。”

“我身上的傷看著恐怖,卻隻是小傷。”

他捧起我的側臉,唇就這麼自然而然的順著臉頰,遊移到了我的額頭,“你要關心還是關心我身體裏的情降比較重要。要是我的意誌被降頭蟲摧毀,可是會喜歡上邱春妮的,你不怕嗎?”

“我才不怕呢!你不會喜歡上邱春妮的,多少情降都不會!”

我認真地說道,“其實……他們讓你上床躺著,難道一點就都不能拒絕嗎?”

“邱雲懷疑我是屍妖,我若過不了這一關。昨晚……就回不來了。”清蕭說的很是輕鬆。

我卻知道這其中的驚險,黃豆是用來破煞氣的。

邱雲啊……

這個老東西,還在懷疑清蕭的身份。

若清蕭受不住黃豆,怕就是要被當成村裏人,人人喊打的屍妖啊。

如此毒計,真叫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