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哉大清早起來,卻發現枕邊人不見了,紙窗開著,隻看見緩緩朝跳上飄去的葉子,想必是終點站快到了,葉自在這才散了替身。自打入夢之後,秦悠哉是一直在和老婆的替身共眠,如今終於要看到她的真身,情不自禁地走到圍欄上遙望遠方,葉自在的真身恐怕也是在海中央小島的碼頭等他。
粲然自打入夢後整個人都變了,居然是最早起床的,她依舊沉溺在葉自在所創的這個夢境中,對目的地充滿好奇,她找了一位船丁詢問著目的地的消息。
“這位大哥,請問靈芽宮所在的那個島叫什麼名字?”
“由於那個島是在世界的中心,所以叫做央嶼,你看,它已經露出海麵了。”船丁指著遠方說道。
央嶼被無數的樹枝蓋住,有的樹枝還垂進海水之中,所以別說靈芽宮,就連海邊的沙都看不見,唯一沒有被遮掩住的隻有碼頭。
約莫著過了一個時辰,島的四周布滿了數不清的樓船。千帆,千桅,千舷和千艙四座由船隻構成的浮城紛紛來到。
搭橋板的聲音響徹東西南北四周,船與船之間又被連出一行行寬闊的道路。
碼頭上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莞爾一笑露出小酒窩,兩頰白裏中帶著微微紅,好似夕陽照著皚皚的雪原。尤其是她和秦悠哉一樣都有一挺玉工般的翹鼻子,世上竟有如此俏的一對夫妻臉。
上次粲然問武飛揚,說他們結婚這麼久了還像是初戀一樣,會不會有很多老夫老妻羨慕他們。其實粲然想多了,至少葉自在和秦悠哉這對老夫老妻就表示非常不屑。
說是老夫老妻,葉自在生前和粲然一樣,都是容顏不衰的醫仙之體。而入夢的人若是在四十歲以上,入夢後也會恢複容顏,仿佛回到了當年年輕時戀愛的模樣。
結果反倒是武飛揚羨慕這對老夫老妻,他含笑著望著粲然歎氣,為什麼他和粲然就沒有夫妻臉?
“娘子,咱們來打個賭吧。”
武飛揚邀賭,粲然從來不拒絕,相愛相鬥,這就是我們。
“當然可以,賭什麼。”
“就賭一會兒師尊和師娘靠近後,師娘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粲然胸有成竹地說道:“我賭師娘見到師尊後的第一句話,是很甜地叫師尊一聲秦哥哥。”
武飛揚搖了搖頭,笑道:“我賭她不會叫秦哥哥,咱們走著瞧吧,輸了的人今天晚上端洗腳水。”
“葉妹妹!我來了。”秦悠哉踏著橋板向葉自在飛身而去。
“秦哥哥!”葉自在擦了擦重逢的眼淚,大聲呐喊。
粲然拍了拍武飛揚的肩膀,義正言辭地說道:“你輸了,今天晚上該你端洗腳水。”
“你耳朵真不好使,人家叫的是不是秦哥哥,是情哥哥。”
“真的嗎?”
粲然渾身都是肉麻的感覺,等老夫老妻調情完畢,粲然就湊到悠哉長老麵前小聲地問道:“師尊,剛才師娘是叫你情哥哥,還是秦哥哥?”
秦悠哉佯怒地指著樹上的果實,仿佛是在暗示粲然。
粲然不懂,忙問:“師尊這是什麼意思?”
秦悠哉依舊指著吊滿枝頭的果子:“為師是想說的是……咱們兩口子的事情,你問個吊啊?”
天空一聲巨響,粲然被雷擊躺,見粲然被雷,武飛揚趕忙跑來。
“粲然妹妹,你沒事吧?”
“飛揚哥哥,我沒事。”
“粲然妹妹,算了,今天晚上還是本妻管嚴打洗腳水吧。”
“謝謝你,飛揚哥哥。”
哥哥?妹妹?秦悠哉和葉自在頭上掛三根黑線,回頭白了粲然和飛揚一眼:“你們倆這是在調侃我們嗎?”
飛揚和粲然異口同聲道:“是噠,希望秦哥哥和葉妹妹不要計較。”
秦悠哉和葉自在當然不會計較,靈池宗的絕大部分人都知道葉自在和秦悠哉座下的門風是什麼樣。
葉自在是黑鍋長老和鬼目寒的師尊,但黑鍋長老和鬼目寒敢管葉自在叫姐。
秦悠哉就更別提了,蓮露和大獅凶安慰他的時候敢拍他的背,粲然和飛揚就更別提了,玩笑一開起來甚至敢把他綁起來。
說得好聽點,這叫亦師亦友,說得難聽點,這叫師徒不分,秦悠哉和葉自在那可不是一般的開得起玩笑。
“當然不會計較。”葉自在微笑著說道:“旅遊嘛,當然是越快樂越好。”
是旅遊,但不是普通的旅遊,這一入夢就差不多要半年了,路上到處都是引人入勝的事物,粲然被葉自在所創的夢境裏神魂顛倒,到了央嶼又沉醉了。葉自在告訴她,這島上隻有一棵巨樹,剛才看到的那些遮蓋全島的樹枝樹葉全部屬於這棵巨樹。
全夢境唯有這世界中心的地方才能飛,四個人不約而同地站在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