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曖昧憂傷(1)(1 / 3)

曖昧不起

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居然看到左思遠許久未見的臉,淡漠的表情。但馬上明白過來,朝他禮貌的一笑,轉身自顧自地照鏡子。旁邊試衣間走出一個女生,穿和我同款不同色的衣服,一出來邊照鏡子邊回身問左思遠,好看麼?看到我,又問,她那個顏色好不好?

我對身旁的售貨小姐說,領子開的有些大呢!聽到左思遠回答她,這個顏色挺適合你的。

換回自己的衣服,左思遠還在外麵,高高的個子,靜靜地站著。看到我,就隻是看著我,我還是微笑,從他身邊走過。

我想,或許他是恨著我的吧。

左思遠是我記憶中一道明媚的傷疤。

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還清楚地記得他最初的樣子,好像真有了些命中注定的感覺。

四年級,個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可愛。那時我剛轉學不久,記得是在教室外,朝北的走廊應該難有陽光記憶中卻很明亮。他迎麵過來,一路埋著頭,走近時忽然抬了一下眼睛,那時視力還算姣好的我清楚的看到他的樣子,也很清楚的記得那一瞬自己在心裏叫了一下,呀,一個可愛的男生。

許多年之後,經曆了一係列巧合和輾轉,那一瞬間單純地想著“呀,一個可愛的小男生”的快樂,在記憶中仿若電影中常見的追憶片段一樣明晰雋永又美好,卻也好像看電影一樣有著不真實感。

當時是很小的小學,每個年級隻有兩個班,差不多全校的人都有打過照麵。隔壁班的,即便見麵不會打招呼,也大概知曉對方的存在。

左思遠第一次和我說話的情景我也記得。是初中報到那天,在操場上看分班結果。一張白紙拉開,是四個班的名單。看完自己的名字出來剛好和他撞見,可能是因為同一個學校過來的人太少所以他主動和我說,你也在這個學校啊。之後好像是“你在幾班啊”“誰誰好像也在”這樣的話題,寥寥幾句,就道別了。還記得那時候爸爸問,是同學啊?我說嗯,外班的。

還是不同班,但是變成見麵會互相微笑點頭的朋友。之後初中畢業,各自去了不同的高中,杳無音訊。

如果那一天左思遠沒有認出我來,我們應該就像生命中無數擦肩而過的人一樣平常。再出現大概就是在某一次聊天中偶然聽別人提起,可能會說一句,我們之前一個學校的哎!

如果不是那一天他認出我來,我也不會想起曾經關於他的美好記憶。

或許,我們真的就是我所謂的命中注定。

那天,從左思遠遠遠地走過來到停在我麵前叫出我的名字,我真的完全沒有認出他來。

他笑著等我回答的幾秒鍾裏,我條件反射的微笑漸漸僵成一臉茫然,腦中飛快地略過學校裏我認識的屈指可數的幾個男生的臉,可怎麼都和眼前這個人對不上號。還好他及時識趣地自報家門,不然我可能就殫精竭慮死去了。

我是左思遠。他注意著我的反應,我們……一個小學的。

啊,啊。我的恍然大悟完全不堪掩飾。

也不能怪我認不出,他個子變高了,臉也長開了,倒也還是好看,可從前可愛小男生的樣子完全不見了。我默默惋惜。相反的,高中三年掙紮著也隻勉強地長高了1厘米,又沒像俗話中說的那樣“女大十八變”,好在體重也沒什麼增長,視力卻急轉直下。況且我的名字還是好記的疊字。所以後來和左思遠追溯到這一段,我就說那一天我們彼此的反應完全是正常的。

在那之前不久,在和同學閑聊的電話裏得知了邢思橋結婚的消息,情理之中的還是有些震驚。同學開玩笑說,他不堪你的打擊終於還是自暴自棄了啊!我笑著表示讚同。然後兩人對著電話感歎了由此衍生出的諸如他都結婚了我還沒交到男朋友,他都能結婚我將來也肯定嫁得出去,鬥轉星移,時光飛逝,物是人非,一切皆有可能等一幹想法。直抒了半個多小時的情,最後在彼此寬慰著總算把他“嫁”出去了的歡天喜地中掛了電話。

高中,邢思橋的個人問題作為我們的一大話題長期存在著。學校的老師、同學的母親都積極地幫他介紹著。他好像也不懈的試了一個又一個。

在辦公室不知怎麼聊起我爸的年齡,算下來大概二十五六上有的我,二十九的邢思橋半是驚訝地感歎,真早啊!我接了一句“說不定將來我孩子都比你孩子大呢”就被直接趕了出去。現在他終於結婚了。想一想,隻要有意,人最後都是要結婚的。

再說和左思遠的重逢,聊了聊現狀說了說過往,結尾時他突然說想請我吃飯,而我已經在幾棟教學樓此起彼伏的上課鈴聲中飛奔而去。兩周後,還是差不多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地點,左思遠明顯是有意站在那裏,可我一開始卻沒搞清狀況,或者說是不相信地說,真巧啊又遇到你了。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刺探的意味,頓了頓才說,我就是在等你啊。上次也沒留電話隻好在這裏等你了。

他說,我說的要請你吃飯,你忘了?

那一天陽光明媚,我抬頭看左思遠,被刺的眨了幾下眼睛。當時隻當作一般的客套話,他忽然這麼認真的說,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呆了一會兒。左思遠搖著他那顆變大了的頭,看來你是真不記得了。

吃飯,我急忙說,我記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