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旅客同誌們把車票出示一下."這麼快就開始查票了,從車廂的後方過來了兩名列車員和一名乘警.

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列車上,現在需要應對麵前的困境了.我匆忙站起身,向車廂前方走去.怎麼辦呢?找座時總嫌車廂太長,可現在它卻變短了,走過這節車廂,辦法卻還沒想出來.突然發現前方的廁所門沒有關,這可是列車員的一個漏洞,按常規查票的時候所有的廁所都要被鎖閉的,看來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我飛快的鑽進廁所,隨手就要把門關上,可很快又被人從外麵推開了,是剛才坐我旁邊的那個女孩.

"你……”我有點疑惑.

"我也要用一下這裏."口氣很堅決,也很迫切.

"可是……"我隨口擠出了兩個字.

"同是天涯逃票人."這時她已經把門從裏邊劃上了.

"漂亮小姑娘也逃票嗎?"調侃又開始了.

"憲法規定漂亮小姑娘不能逃票嗎?"她的眼睛看著頂棚.

"別在我麵前提憲法,我可是學了很多年都學不太明白的."我故作氣憤.

"你也是學法律的了?"她的眼睛盯著我不放.

"用也字說明你也是了?"我在和她對視.

"中國人民大學民商法學碩士!"口氣有點特別.

"哦?那您這是到哪裏高就啊?"我最討厭她這種口氣了,出來做事人家看中的是你的實際能力,調侃變成了擠兌.

"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她半真半假的笑了笑.

"那咱們還是一個係統的啊,我在最高人民法院,這回就是指導你們工作去了."對她這樣的說法我可會對付了.

"不會啊,那次我去最高院,在傳達室沒看到你啊?"口氣還挺認真.

"那你……"我還想說點什麼.

"噓---查票的過來了."她放在嘴邊的手指很細.

談話停止了,可我除了列車的咣當聲什麼也聽不到,我的聽覺一向遲鈍.不遲鈍的是我的嗅覺,可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我除酸臭的味道什麼也嗅不出來.和聽覺一樣遲鈍的還有我的視覺,我可羨慕能過目不忘的人了,可自己卻經常是看了三五遍還是記不清人家是誰.不過我總有點強迫症,會經常反思自己的不足,而且還會不斷努力改進.所以今天我又要鍛煉一下我的視覺了,我的目光在麵前女子的臉上不斷的滑動.可思想又被另外的感覺勾走了,皮膚與衣服之間的汗水在緩緩流淌,那種感覺就象有隻小蟲在輕輕的爬動,這個時候要是能衝個涼水澡將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什麼是幸福?在需要的時候得到了就是幸福.什麼是不幸?在需要的時候得不到是不幸,在不需要的時候得到了是更大的不幸.後者的邏輯同樣適用於愛情.我愛的人不愛我,我會痛苦,但不會痛苦不堪;愛我的人我卻不愛,我將萬般難受.

雜亂的思緒再次把我引向兩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