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五月初的夏夜。
清亮的明月懸空,月光如水一般鋪灑地麵,微風拂過,梧桐樹沙沙作響,梢葉與月光交錯投下的陰影,交織出一大片如濃墨重彩的畫。
盯了幾眼忽明忽暗的那盞路燈,郝端端低低小咒了一句,搓搓臂膀硬著頭皮,加快腳步朝裏衝。
隻要過了這條巷子,就到了她居住的小區。
喵嗚~矮牆竄過一隻花貓,把神經繃得緊緊的郝端端嚇的蹦起撥足而奔。
哧哧,路燈極為熾閃了一秒,旋即歸於黑暗。
幸好五月的月光如清水如薄紗,足夠照亮剩下的路。
“咦?那是什麼?”不怪郝端端眼尖,左前方半米之內的垃圾筒腳邊橫著一道泛白的物體,她不想注意都難。
是匹通體白亮的陶瓷馬!在黑黝黝的暗巷成為一個自帶發光體。
“這麼新,誰扔的呀?”好奇心驅使著郝端端彎腰撿起來,粗略看了看。就被郝端端當仁不讓的帶回家。
隨手把撿來的瓷馬放在近門的餐桌邊,郝端端梳洗去了。
等她擦著濕濕的頭發找吹風機時,瞥到瓷馬,忍不住湊近細看。
跟家裏電熱水壺一般高,大概兩個巴掌寬,相當精致逼真。眉眼馬須馬尾俱全,連馬蹄都是白色的,長長翹翹的眼睫毛根根清晰,細節毫不馬虎,神態栩栩如生,一點瑕玼也沒有。
“正好我屬馬,過幾天生日,怎麼就這麼巧撿到這麼具有觀賞性的藝術品呢?這是天意吧?這是告訴我從此後馬到成功,一馬平川,龍馬精神……”
得意洋洋的亂用了幾個關於馬的成語,郝端端彎腰翻櫃子。
‘當當當!’牆上的鍾敲起十二點。
屋裏突如其來一束極耀眼的白光,轉瞬即逝。
郝端端手裏拿著吹風機疑惑的扭頭,下巴一掉,呆滯了三秒:餐桌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膚白貌美裸男!
三秒過後,郝端端發出一聲尖銳的怪叫:“鬼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大門準備奪門而逃。
‘啪’一隻線條勻稱,結實不粗壯的漂亮手臂按壓在大門上。
郝端端擰鎖的手不受控製的發起抖來----死定了!
“你見過這麼英俊帥氣的鬼嗎?”頭頂有個清冷帶點嘲笑的低沉嗓音懶懶問。
“沒有!呃?”回答太快,郝端端想咬自己舌頭。
不管是筆記小說還是電影電視,的確沒有出現過形象良好的男鬼,倒是女鬼個個貌美清冷,散發著一股子王祖賢的氣質。
嗤!這是悶悶在喉間的笑意。
郝端端不敢心存僥幸,盡量不讓牙齒打架,繃緊後背,盯著門板小心問:“那你老,是何方神聖呀?下凡?渡劫?還是那啥?”
“那啥是什麼?”對方還挺虛心好學。
“就是那個……吃人?”郝端端小聲吐出兩字,其實她想問‘采陰補陽’的,又怕提醒了對方。
一時寂默。
郝端端嚇的汗涔涔下,打起哭腔:“上仙啊,人肉其實不好吃的。很多很多年前,已經有你的前輩們用事實證明過人肉酸澀難吃,有礙飛升及進一步提高道行的,請三思呀!”
“嗤!”悶笑過後,一根手指帶著輕佻之意劃過郝端端細皮嫩臉,耳垂邊傳來慵懶暖眛的聲音:“你在唬我。這麼香噴噴又細嫩的肉皮怎麼可能酸澀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