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工下井之後,中午是不會出來的,他們要等到晚上才出來。一般最早也要到下午6點鍾。
那是我第一次去小煤窯,幾個礦工出來的時候就是一身的黑,以前在電視上看的時候還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當一個挖煤的礦工真的出現在我的麵前的時候我才明白那種那是有多麼的震撼。
明明是夏天,他們出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身上全部都是黑色的煤渣。拍拍手,還會有煤渣飛到空中來。
幾個礦工拿著多餘的袋子也開始撿煤,裝滿了所有的袋子之後,他們就背著袋子開始往回走。我問他們,這些煤要不要全部去賣掉。但是他們去搖了搖頭說,這樣賣的話是賣不了幾個錢的。
回到住處之後,他們就在空地上把這些煤全部倒了出來,然後挖了一些土過來。
他們說,把這些煤炭做成煤之後,在賣的話錢會多一些。
煤炭和土成一定比例之後加水攪拌,然後捏成餅狀就直接摔在地上。等這些煤幹了之後就可以賣了。這種塊狀煤並不耐燒,但是勝在便宜,所以還是有很多人會買的。
附近的很多居民都是自己家裏做飯的,而做飯所需要的就是煤。所以賣煤不愁銷路。幹完這些之後,他們才開始去洗澡。
礦工們是很實在的一群人,他們說,以後如果我還想做的話,就可以一個人去小煤窯撿煤。少撿一些,要做到自己能夠背回來就好。一天的話也能撿不少。他們可以幫我把煤炭做成煤。
那一天他們給我了10塊錢。看起來的確很少,其實已經算是很多了。畢竟我真的沒幹什麼。
晚上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住在我對麵的花姐姐是幹什麼工作的了。
她是一個妓女。熟客的價格是10塊錢一次,如果是不熟悉的客人價格就會更高一些。一個晚上,她就可以掙一百多塊錢。除了住在這裏的人之外,還有住在其他地方的人也回來光顧她。
頭一天來的時候,我就光顧著收拾屋子了,完全沒有注意對麵的情況。但是現在我卻真的是明白了。
晚上8點之後,大約是所有人都吃過晚飯了,花姐姐的工作也就差不多開始了。她家如果是關著門的話,那麼就表示她是在接客,開著門就表示她是在待客。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也就都很好辨別。
我就這樣看著我家對麵的那間房間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男人出入。
我是真的不是很喜歡這種畫麵,所以我早早地就把自己的家門鎖住了。然後脫掉自己的上衣查看自己肩上的傷口。
這裏的浴室都是公共的,除了區分一下男女,其他的就是一群人擠在一起洗。所以我肩上有傷的事情也就被周圍的人所知曉了。但是他們也並沒有問我到底是什麼情況。畢竟這裏是貧民窟,比我身上的傷勢更加嚴重的傷勢他們都見識過,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好說了。
第二天我正準備再次去小煤窯的時候,花姐卻是攔住了我。她對我說:“別去小煤窯了,你一個去小煤窯是賺不到什麼錢的。把那些碎煤賣出去的話,你一天能夠賺多少?就算是做成煤再賣的話,你也應該明白,煤這種東西都是隔一段時間才能賣一次。每一個區域都有幾個挖煤的,你又不能把你的煤賣到別的地方去搶別人的生意。所以你還是不要去撿煤了。”
“那我能做什麼?”
“去搬磚吧。”花姐姐指著二樓最裏麵的那間房間說,“那裏住了一個石匠,你讓他帶你去工地。去搬磚的話就好了,搬磚的話,比這個賺得多。看你一個小孩子出來也怪可憐的,昨天晚上我就和他說好了,你今天跟著他走就好了。他要到六點多鍾的時候才出去。你現在還可以先玩一下。”
等到六點多鍾的時候,就真的有一個男人來找我了。他把我帶到了一個工地。
貧民區裏麵的工地並沒有什麼機械化設備,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靠人力來完成的。
工地裏麵主要工作有砌牆,和水泥,搬磚,碼磚……帶我來的那個男人就是一個砌牆的人。工地裏麵也有不少女人,這些女人主要就是和水泥的和搬磚的。在這裏的工作量很大,幾乎沒有時間休息,而且人數也不多。除了砌牆是技術活之外,和水泥和搬磚都不需要什麼技術。所以也不需要請太多的人。但是搬磚這種事情是一件比較繁瑣的事情的。現在房子已經蓋到了第二層,工人們要把空地上的磚吊上二樓。所用的工具就是一個鐵架子,下麵的人把磚碼在鐵架子上之後,上麵的人就把這些都全部拉上去。但是這樣一來就有了一個弊端,畢竟在下麵碼磚的工作要比在上麵拉磚的工作要輕鬆得多,所以除了砌牆的人之外,其他人就都希望自己是碼磚的那個人——反正他們工作是按天數來的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