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有容告辭剛走沒幾步,陳秉昌在後邊跟了上來。
“前兩天去了一趟你家,還想什麼時候去碧霄閣給你送信。真巧,今天在這兒遇見了。”陳秉昌撒了謊。
其實他已經去過碧霄閣,聽了一耳朵閑話才故意來這找人的。
陳秉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下意識這麼說,可心底未嚐沒有盼著有容能主動解釋一二的想法。
“碧霄閣”這三個字,猶如一盆冷水,讓有容才升騰起來的嬌羞都低沉下來。
那些天的事,她不愛想,更不愛提。
有容呐呐的有些說不出口的傷感:“恩,就是以後都在永福宮當差了。真是給您添麻煩,我娘的病可好些了?”
陳秉昌不好意思盯著人家姑娘看,自然也錯過了有容臉上的悲傷:“都好,心病還需心藥醫,赫舍裏太太的毛病一大半都是因為惦記你而起,見著你好好的,回去再兩副藥就徹底都好了。”
又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說:“你要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可以去找我,要我不當值也可以留下口信,我來找你。”
話說出口,陳秉昌臉都發漲,心口更像揣了好幾隻兔子,上躥下跳攪合的人不安生。
這話,已經是這個老實靦腆的男人能說出最露骨的暗示了。
有容姑娘是旗人,生的漂亮,又在宮裏見識過了大富貴。
陳秉昌過於小心翼翼,自己身上無寸功可以福佑妻兒,家中也無恒產能保人家衣食無憂!
有容心裏暖的發酸,卻又抑製不住的冒出一絲喜悅來:“當真?”
一嗔一笑間皆是風情,看的陳秉昌心口發顫,一疊聲的保證比珍珠還真。
陳秉昌神情專注看著她微微一笑,眼睛裏熠熠生輝:“怎麼敢有本句虛言。我還想等托了錦榮說項,找了機會替姑娘求淑妃娘娘早點出宮與家人見麵。”
那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有容瞧他說的真摯,霎時覺得心中晴空萬裏一般,也抿著嘴笑:“那日後少不得要給你添麻煩。”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有容微微紅了臉,陳秉昌猶如三伏天豪飲了一碗酸梅湯,四肢百骸都說不出的舒爽。
想他自小立誓:不墜了祖父名頭,要重振門楣。以往祖母提起親事,與陳秉昌所求隻得一賢內助而已,至於哪家的何人也都是全是祖母出麵參詳相看。
可自從認識了麵前的小宮女,陳秉昌慢慢的發現喜憂都全隨人家姑娘所動,不能自已了。
有來往的宮人,實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陳秉昌說一般錦榮三五就會過來給淑妃娘娘請安,自己都會同著他一起過來。
小宮女側著身子,凝神聽自己說話。
打陳秉昌這看過去,這姑娘的眼睫毛又濃又密,映在白玉細瓷一樣的臉上跟個小扇子似的。
握著佩劍的手悄悄用力,還裝作不經意的問:“姑娘之前答應得空做個劍套,可是一直不得見?”
有容看著遠處有提水的宮女已經在探頭探腦的打量,忙說:“我得走了,既然答應了,自然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