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語淡身著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這樣優秀的她入選當然不在話下了。
“這丫頭叫你明知故問。”
“嘻嘻，其實眉語姐姐這麼美麗動人何須打扮也能把聖上迷得團團轉啊！”我打趣道。
眉語連忙做了一個小心的手勢，示意我說話要有分寸。“這屆秀女格外優秀何況還有一代榮華的璀妃娘娘，我怎麼可能呢？”
我自知說話太過露齒，隻好轉移話題。
“眉語姐姐這麼你的耳環是不同的兩隻啊？”
眉語急忙摘下耳墜，“我怎麼可以這麼粗心啊，這下如何是好啊？”
我不慌不忙地摘下兩隻金蝶耳墜給眉語戴上，不管是不是他人的陷害還是眉語的粗心，我隻知道我不想讓眉語落選。
“那你怎麼辦啊？”眉語替我擔心。
“沒事，我本來就不想入選。”隻是不得不。
“請第五批的秀女入殿。”
我拉了拉眉語的袖子，一排秀女立即站得整整齊齊。緊張的氣氛讓我很不安。
“冀州都督之女趙眉語，十六歲。”
“安陽縣縣令之女劉碧玲，十五歲。”
“司馬丞相二千金司徒璉，十三歲。”
······
我習慣性地看了看我右側的女子，衣著不是很出眾，卻顯得小鳥依人、楚楚可憐。刺耳地聽到二千金那三個字，那不是皇恩浩蕩的意義而是一種諷刺——司徒家在後宮沒有皇後！她在普通官家少女中參與選秀。
“趙大人的女兒果真不同於一般的小家碧玉，是吧皇上？”一個緊挨著皇上此刻正與他親昵交談的女子身穿淡粉色的碧霞羅，凸現出修長勻稱的身姿；那粉色極淡已經接近白色，但是卻很嫵媚，就似少女臉頰上最自然卻最誘人的紅暈；衣袖、襟前、袍角卻用素金色鑲了寬寬的邊兒，更襯出高貴之氣；衣上精細構圖繡了綻放的紅梅，繁複層疊，開得熱烈，看得讓人心裏也覺得熱乎；足上一雙同色的花盆底兒，緞子麵兒上用珊瑚珠配著金線也是繡的紅梅，厚厚的鞋底裏做著鏤空的小抽屜，盛著梅花香粉。頭發隻盤了簡單的髻，後麵一半仍是垂順的披散在腰後。應該就是當今最得寵的璀妃了，那個可以緊貼皇上的位置本來是屬於司徒家的，可是······她衣服上的素金色強烈刺激著我的視覺，一個妃嬪竟然敢當眾穿著金色，是在顯示她的得寵還是諷刺。
“那留下吧。”他眉峰如劍，所謂風華絕倫亦不過是如此。緊緊閉了眼，睫如蝴蝶，那雙瑰麗寶珠般的眼必是在靜靜枯萎，雖然它曾經清冽嫵媚，如炎夏烈日下僅存的一脈幽泉，令人偶一注目，便要碎了魂魄。
我一瞬間的失神，民間流傳的果然不錯，我的阿姐冠有“第一美人”與他定然是一對璧人，可是他竟然那麼狠心地把她打入冷宮，僅僅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
“不過我看丞相的二千金司徒璉更勝一籌啊。”皇上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一雙秀目如月夜寒江。
我不知所措，隻覺得周圍的嫉妒的目光差不多要把我給射穿了。上官曜明顯在嘲笑，也是若無其事地在給我樹敵，我越來越覺得大事不妙。
“可是，皇上是不是太小了。”璀妃勸阻道，雖說她是自私地在擔心自己的地位，但是我此刻竟有一絲絲的感動，我的心裏隻有一個聲音——我千萬不可以留用！
“司徒家的女子向來比其他女子優秀，不是嗎？”上官曜很清晰地表達了他的意思。他一定會留下我，他一定會好好對我。
“皇上······”璀妃不滿。
上官曜沒有多說拂袖走出大殿，“今天就這樣了，散了吧。”路經我時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很清楚我以後的日子必定會一波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