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易暄神情愈發地慵懶,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喬秘書,你難道認為黃一忠是個可信之人?可信到足夠我易寰不留後路,將所有期許和籌碼都壓在他一人身上?嗬,天真。”
路鬆南噴笑出聲,臉上表情得意洋洋。
喬戴似乎有些窘迫,嘴唇抿了抿,過了許久才又開口道:“那接下來的行程如何安排?”
閔易暄淡淡抬眸掃了她一眼,雖覺自己方才說話有些過分,卻又莫名地有種泄憤後的快感,他彎了彎唇角:“除了黃一忠,我記得還有個徐澤江,手上資源好像也不少?”
他詢問喬戴,語調上揚,但喬戴卻清楚,這人其實什麼心裏都有數,他不需要她的回答,隻不過是用一個問句以便於帶出其後的話罷了。
“徐澤江現在想必是在隔岸觀火吧,嗬,也不知道等這把火燒到他自己身上時,他會有什麼反應……”
喬戴聞言,心下明了,門口已經有司機在等著了,先讓閔易暄上了車後,她對著司機輕聲吩咐了幾句,這才坐了上來。
這幾天路鬆南都是坐的前排副駕駛位,後排是故意留給閔小總裁和喬秘書的私人空間,雖然空間逼兀,讓氣氛有些許尷尬,但由於閔小總裁從來都是上車就閉眼假寐,所以坐在他身旁不過一尺之距的喬戴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
但今日不知是否因為心情飛揚,閔易暄上車後先是如往常那般閉了會兒眼,在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時,他突然睜眼,眸光死死地鎖定在了喬戴身上。
“你今日在外間等待時,到底去了哪兒?”
之前被喬戴打岔,這會兒得了閑,他愈想愈不對勁兒,喬戴比路鬆南早出來了半個小時,比自己早出來了近兩個小時,這段時間,說是去上廁所,也太不現實了些。
那麼,在人生地不熟的H市,喬戴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裏?
路鬆南其實也有點疑惑,隻是覺得到底是女孩子家家的事情,他也不便多過問什麼。但是這會兒被閔易暄一提,就連他也覺得不大對了。
那可是一個多小時啊,就算是拉肚子,這麼長的時間,也隻怕連是腎都快拉出來了。更何況,喬戴看起來麵色紅潤,也不太像是蹲廁所蹲了一個多小時的人啊。
喬戴的神情毫沒因為這個問題而變化,她轉頭,用著這也能叫事兒的語氣回道:“上了個廁所,然後走廊太冷了,去前台坐了會兒。”
這似乎是H市當地的一種風俗,春捂秋凍,秋天正是風大雨多,空氣流通的時候,窗戶一定要打開通風。也正是因此,方才通往會議室的走廊才會那麼冷。
而公司的前台因為要招待客人,所以早早就把暖氣給開上了,溫度不高不低,正正適宜。如果說喬戴是去那裏躲風了,倒是很說得通。
由於有了路鬆南之前的故意抹黑,再加上喬戴那日被風凍著的先例在前,閔易暄沒覺著這有什麼不對,十分輕易地就相信了。
他重新把有些僵直的背靠回椅子上,眼睛懶懶地半闔,嘴裏罵道:“女人就是多事。”
坐在副駕駛椅上的路鬆南十分惱恨自己沒有想到也去“多事”一點。
“阿嚏。”
他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喬戴把腦袋轉向窗外,車高速行駛鼓起的風把她的長發吹得飛揚,她用手按了按發頂,嘴角輕輕巧巧地勾起彎彎的弧度。
“蠢貨。”
她的口型一張一合,卻沒出聲,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到了目的地後,又是大同小異的一番商談,隻是這次也許是借了出其不意的東風,隻消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閔易暄就再度春風滿麵地走了出來。
因為這次他沒要喬路二人跟著一同進去,這兩人就在前台坐著自己做自己的事。
路鬆南這回長了教訓,不再如之前那般為了掙表現站在風口處一等就是一個小時了,他舒舒服服地陷在前台用來招待客人的沙發裏,眼睛瞥著對麵正在自己和自己玩數獨的喬戴。
“喂。”
喬戴抬頭,看向出聲的人。
“你和閔總裁什麼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