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加厚的,地毯是吸音的,牆壁也是特殊材料做的。關起門來,裏麵就算核爆炸,外邊兒什麼李明山啊路鬆南啊,都是該吃吃該喝喝,說不定等閔易暄屍體腐爛了他們都不敢開開這個門。
誰讓閔小總裁作呢,該他聽不見門外有多少人在講他壞話。
喬戴經常很懷疑閔易暄修這麼個銅牆鐵壁究竟是為了在裏邊兒做什麼。
帶著這樣純潔無暇的懷疑,喬戴繼續掛著慈祥的微笑泡咖啡了。
喝完咖啡,閔易暄似乎消了消氣,麵容平靜得像座觀音,時不時還用帶了點溫柔的肉麻眼神在喬戴的臉上掃來掃去。
對此,喬戴的理解是:閔小總裁約莫是咖啡喝多了,於是身份遠超常人,就連消化係統和新陳代謝速率都要比常人高貴厲害許多的他,感到了一絲絲來自自己生理器官的呼喚,於是,那些怒意就隨著泌尿係統一塊兒完成了一次體外旅行,將汙濁都趕出了自己的身體。
神清氣爽,沁人心脾,簡直映日荷花別樣紅的閔小總裁沒了那些玷汙他高貴氣息的汙濁分子,自然又變得心情舒爽起來了。
什麼?你說他屁股根本就沒挪過窩,從她進來以後就一直在喝咖啡以及盯著她發呆?
嗬嗬。
喬戴對此也有不一樣的理解:閔小總裁身份這麼獨特,新陳代謝方式自然也要獨特一些。興許………他是靠毛孔揮發出來的呢。這她也猜不到嘛。畢竟她就是俗人一個。
嗬嗬,俗人一個,比不得閔小總裁花樣多。
喬戴笑嗬嗬地,十分堅定地認為自己掌握了真理。
“想什麼呢?這麼開心。”閔易暄聲音平靜,卻又夾雜了些不為人知的柔情。
他微微仰頭看著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喬戴,五官的棱角都微微收斂,露出了柔和的部分。
方才他偶然抬頭,餘光正好瞥見喬戴一個人站在旁邊,盯著他似乎在傻笑。他本來還堅硬如磐石的心一下子就化作了一腔春水,心裏的某個部分一旦軟了下來,就再也無法像之前那般刀槍不入了。有些東西,他想抓住,卻又難以抓住。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胸腔裏的異樣感情勉強壓了回去,靜靜等待著喬戴的答案。
喬戴沒料到仿佛已經入定升天的閔小總裁會突然回神對她發難,愣了一秒,她表情不變,恭恭敬敬又極富距離感地答道。
“沒什麼,想一些家事罷了。”
“哦?家事?”這下閔易暄倒是來了興趣,畢竟自打認識喬戴以來,她就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人。
而且,對喬戴有了興趣以後,他第一時間就去調查了她的家庭,雖然沒什麼可疑之處,卻也太平凡了一些,讓閔易暄多多少少有些放心,又有些失望。
這樣普通的家世,哪怕喬戴再怎麼優秀,父親也總是會對她心存反對之意的,這也意味著,他要把喬戴娶進門,需要耗費更多的心力。
但無妨,隻要他有心,有些事總是可以辦到的。
閔易暄早早就下了決心,這會兒是怎麼看喬戴怎麼順眼,心裏也想著多了解她的家人一些,好為將來做好準備不是?
“說說吧,聊聊你的家人。”
閔易暄的身子坐正了些,兩手交疊放在辦公桌上,眼睛看向喬戴,一臉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要聽,我的家人?”喬戴有些狐疑,又有些好笑地看著閔易暄,眼底盛放著幽幽的光。
“對,我很好奇,是怎麼樣的家庭,才能教出這樣一個你。”
說這句話時,閔易暄的眼光灼灼,笑著看向喬戴的麵龐,眼底盡是真摯的光。
喬戴不偏不倚,迎向他的目光,半晌,有些啞然失笑。
“我的父親……”喬戴似乎站久了有些累,調試了一下身體的重心,腳跟稍微挪了挪,站得更舒服了些。
“很正派,也很固執,但更多時候,太過偏執。會堅守自己的一套道德標準,哪怕會傷害別人,也要逞強似地一直走下去……”
喬戴陷入了回憶中,眉頭微微蹙起,形成好看的弧度,臉上表情有些追憶,在閔易暄看來,漂亮得驚人。
他壓下自己忍不住微微翹起的唇角,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