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感覺眼前一黑,撲通就跪在她麵前,“奴才不敢。”
上官斕不動聲色的踢了他一腳,“讓你多事。”
“你不必替他遮掩,正好我也來了,讓我聽聽這皇上給我們這窮山僻壤下了一個什麼樣的聖旨。”雲深怒道。
“丹鳳銜出紫泥書,公主還請慎言啊。”
眾人驚,公主?
雲深一把推開上官斕,好生打量了這朱衣太監一回,她斂了神色,忽而冷笑,“公主?我在這西山空穀十來年,怎麼沒見九重鳳闕深如許,怎麼沒見六宮粉黛晨昏定省?怎麼沒見百官朝拜我這個當朝公主?!”
她一句連著一句,一句比一句犀利?語氣越漸憤懣,神色越見譏誚,壓得朱衣太監幾乎抬不起頭。
有多少年不曾聽人提起了?她也幾乎忘了,她曾是帝王的掌上明珠,是先孝文嘉皇後的嫡長女。
朱衣太監無言,匍匐在地上,以眼神向上官斕求救。
“阿深……”,他話還未說完,雲深扭過頭指著他就罵。
“我不稀罕什麼公主不公主,你也別在我麵前擺王爺的譜,趁早都給我滾!”
說完她轉身就跑了,無視身後跟著的一群人大呼小叫。
一個老成的嬤嬤走上來微微欠身,“小姐年少無知,有失禮處,請王爺和公公多多包涵。”
上官斕苦笑,“她這是連我都怪上了。”
太監鬱悶了,“您還笑,奴才這可怎麼辦。”
“涼拌。”
說著他就跟著雲深後麵走了,太監苦著一張臉隻好跟了上去。
雲深一路跑出了前廳,直奔夫人住處。
聽見門外急急忙忙的腳步聲,夫人輕輕一歎,對左右道:“這聖旨一下,也不知是福是禍。”
“夫人放心,小姐是個有福氣的,多少人求也求不到一個公主的名位。”一旁的嬤嬤奉茶上來。
“要是姐姐還在就好了。”夫人神色突然就黯淡了。她這般做主讓阿深一個人去闖那龍潭虎穴,待她百年後,九泉之下,也不知姐姐會不會怨她?
左右無言,隻聽見一聲簾響,雲深衝了進來。
夫人皺眉,“阿深!看看你這個樣子!”一點公主風範也沒有,這句話隻能在心裏說。
雲深止住腳步,深呼吸,然後才慢慢走過來,“夫人。”
左右見禮,夫人拉著她的手,“阿深,我知道你心裏不情願,可是你畢竟是皇上的女兒,這大寧朝的公主殿下,怎麼能一輩子窩在這山穀裏呢?”
雲深覺得煩躁,“他若是個好皇帝,那也絕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九重鳳闕才是你的家,不管皇上與姐姐之間怎麼樣,他也始終是你父親。”夫人長歎,拍了拍她的手。
“那我娘呢?阿琛呢?難道堂堂孝文嘉皇後就要這麼默默無名的死了?難道阿琛就不是公主?”她的語氣開始不自覺的尖銳起來。
“阿深!”夫人的神色猛然就嚴肅了,雲深嚇得一縮,“如果你還記得姐姐死的默默無名,還知道阿琛是你親妹妹,你就給我爭氣點,去嘉都,去奪回你和阿琛應得的一切!”
雲深躊躇,低著頭,嘟嚷著,“可是夫人,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