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徐雨然從昏迷中醒來,看著身邊的父母,下意識地叫了聲爸爸媽媽,然後突然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緒異常激動,抓住媽媽問道:“林泉呢?他在哪裏?他搶救過來了,對吧!”兩人看著徐雨然又對視片刻,低頭不語。徐雨然急忙下床,衝出病房,一個個病房查看,可是沒有林泉的蹤影。
徐雨然的父母急忙追了過來,徐雨然身子一軟坐到了地上,然後不斷詢問林泉的情況,見到媽媽執意不說,徐雨然一把抱住媽媽的腿,哭泣著哀求道:“你知道他在哪兒,對不對?媽媽,求求你了。快點告訴我!”媽媽蹲下身來,拭去徐雨然麵頰的淚珠,將她扶起,說道:“然然,林泉已經走了。”
徐雨然全身顫抖,向後連退了幾步,嘴上不停念叨著“不可能”。見到媽媽爸爸的表情如此堅定,徐雨然頓時激動起來,叫嚷著他們帶自己去看林泉。在徐雨然的強烈要求下,幾人一同來到了林泉的追悼會,徐雨然見到不少同學從會場裏走了出來。有幾個認識徐雨然的同學見到徐雨然馬上驚慌起來,叫道:“徐雨然!”徐雨然沒有理睬,隻是迅速衝進會場,可是眼前的一幕她讓驚呆了。白色的挽聯,黑白的巨大遺像,無數的花圈以及奏響的哀樂使會場充滿了哀怨。看到徐雨然走了進來,站在一旁的慕靜急忙衝了過來叫道:“小然,你怎麼來了?”
徐雨然沒有理睬,隻是看著鮮花簇擁中的林泉,淚水潸然。徐雨然眼睛通紅,呆呆地注視著林泉的遺體,渾身顫抖,嘴唇微張,不停地吐出“不可能”這三個字,然後迅速衝了上去,使勁搖晃著林泉。“林泉,你醒醒!林泉!”任誌傑正要拉走徐雨然,殯儀館的人走了進來準備抬走林泉的遺體。徐雨然一把抱住林泉,說道:“不!不要!不要碰他!他還活著!”幾個人拚命拽徐雨然,試圖將其拉走,可是徐雨然趴在林泉的遺體上死活不願離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不知所措,隻得站在一旁等著。任誌傑走到徐雨然後麵一把將其抱起,其他同學拚命掰開徐雨然的雙手,工作人員趁機將林泉的遺體抬走。徐雨然哭泣著試圖掙脫任誌傑,可是任誌傑的力氣太大,無論徐雨然如何用力都無濟於事。
追悼會結束了,一些同學離開殯儀館回家了,一些同學去了火葬場,還有少部分同學留在會場善後。本來徐爸爸徐媽媽打算將女兒帶走,但是在任誌傑的勸說下丟下女兒離開了靈堂。任誌傑將會場的後續工作吩咐給一些同學,自己則將徐雨然塞進車裏,驅車離開了這裏。
此時的徐雨然早已魂不守舍,目光呆滯,一言不發。任誌傑將徐雨然帶到中心公園的噴泉前,將其拉出車子,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說道:“你說過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裏,可以盡情釋放。”見徐雨然沒有任何反應,任誌傑繼續說道,“不要憋在心裏……小然,林泉已經走了!你不要騙自己了!”
徐雨然搖著頭,嘴上不停發出:“不可能,這不是真的!”然後拚命搖動任誌傑的胳膊,“這都是夢!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隻是夢!對嗎?這不是真的!”
“是真的!林泉已經死了。”任誌傑憤怒而又悲傷地說道。
“不是!不是真的!你騙我!”徐雨然拚命喊著。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徐雨然蒼白的麵頰上。徐雨然捂著臉,淚眼斑斑地看著任誌傑說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徐雨然語氣甚為激動,表情中流露出內疚與悲傷,說完拚命打自己。
任誌傑一把將其擁入懷中,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無法預料到會這樣呀!要真說是誰的錯,也是齊雪嬌有錯在先呀。”任誌傑知道不應該這麼說,可是眼下實在想不出該如何安慰徐雨然,隻得如此。
自從參加完林泉的葬禮,同學們再也沒見過徐雨然,她也沒再去過學校,慕靜每天放學都會來找她,可是都被徐媽媽拒絕了,因為徐雨然不願見任何人。將近一周過去了,徐雨然的精神好了許多,可是依舊將自己封閉起來,不願見任何人。大家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便合計著怎麼讓徐雨然盡快從陰影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