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眼神真的有威力,別說一個沈衣雪,就是十個百個估計也得被燒得屍骨蕩然無存。
若是換做從前,依著沈衣雪的性子,怎麼也得立即從夜流觴的背上挑下來,然後紅著臉,低著頭,向三個老者告聲失儀之罪,說不得還得浪費不少唇舌將人哄得高興了為止。
可是,這一次,也許是體會過那種高高在上,俯瞰大地的感覺,心境不知不覺地發生了變化,沈衣雪對那幾個人的目光不但視而不見,反而轉了頭,低聲地問夜流觴:“那是你的屬下?”
對於沈衣雪此刻的表現,夜流觴十分滿意,也就不再計較她在宗門牌坊前逗留的事情,點點頭,同樣低聲解釋道:“嗯,莫離憂和顏如魅你都見過的,那三個老頭子是天魔宗的長老,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不過一般沒事不會出來。”
夜流觴說完,便不再開口,獨獨不提那個老嫗和兩個少女。
這讓沈衣雪好奇心大起,他越是不說,她便偏要追問:“還有三個呢?是什麼人?你看看那兩個女孩子看我的眼神,似乎要把我淩遲了呢!”
說完她自己先笑了出來,戲謔地望著夜流觴。
夜流觴皺眉,目光冷冷掃向那兩個少女。卻怎麼也掩不住他邪魅迷人的風姿,反而多了三分冷酷和霸道。
誰知,那兩個少女的反應完全地出乎了夜流觴的意料,不但沒有收回目光,反而露出了一臉癡迷的表情,盯著夜流觴恨不得流出口水來。
沈衣雪將一切看在眼裏,想要笑卻又強自忍著,憋得肩膀一抽一抽。
雖然夜流觴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她還在夜流觴的背上,她有什麼動作夜流觴感應的可是真真切切,不由大是鬱悶,回了回頭,想要解釋兩句,張了張嘴,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又轉回了頭去。
“靈幻塔的人。”夜流觴有些頭疼地皺眉,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回答了,“天魔宗的附屬門派中,勢力比較大的一個。”
隻這麼簡單的兩句,就又沒有了下文。
沈衣雪好奇心大勝,繼續追問:“具體的呢?比如叫什麼名字,什麼身份地位?”
對於沈衣雪刨根問底的行為,夜流觴大為頭疼,心裏卻又有著一絲欣慰,最起碼這個丫頭對自己的一切還是感興趣的,說明她還是在意自己的。這總比她漠不關心,不聞不問地要好,如果她因此而吃醋或者發發小脾氣,夜流觴覺得自己會更高興。
“塔主千幻婆婆。”夜流觴有些沒好氣的回答道,“一個是她的女兒風盈袖,另一個是她的侄女兒柳翩翩。”
看他漸漸變得不自然的神色,沈衣雪忍不住起了戲弄的心思,輕笑道:“看來你們很熟悉啊。”
夜流觴先是一怔,這丫頭說話的語氣……
心思一轉,夜流觴又壓的了聲音,“丫頭,我可以認為,你說這話是在吃醋嗎?”
這次輪到沈衣雪發呆了,可是仔細一想,剛才自己的話的確是很有吃醋嫌疑呢。
隻是沒有想到對方臉皮如此之厚,自己不但沒有戲弄到對方,反而被對方給調戲,不由一時語結,怔了一下,才道:“胡說,我哪裏有?”
“沒有,那你心虛什麼?”夜流觴壞笑著道,“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
沈衣雪氣得呆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夜流觴,幹脆閉口不言。再說下去,隻能是越描越黑,那才是真的說不清了!
他們在這裏旁若無人的說話,對麵的幾個人,除了一個站在後麵不停對著夜流觴和沈衣雪擠眉弄眼的莫離憂,其餘全部都黑了臉。
那三個長老,其中一個頷下的山羊胡子都翹了起來,指著沈衣雪嘴唇直哆嗦,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長得枯幹瘦小,一副老學究的模樣。另外兩個,一個五大三粗,猶如一尊黑色的鐵塔,直接對著沈衣雪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還有一個又高又瘦,猶如一根細竹竿子,目光陰冷,看看得沈衣雪不由打了個哆嗦。
千幻婆婆鐵青了一張臉,目光更是猶如想要殺人一般,恨不得將眼前的沈衣雪千刀萬剮了才好。
最後,還是顏如魅開口了,隻是一向伶牙俐齒的她開口說話也有些幹幹巴巴的:“宗主,沈姑娘何時到的?如何也不告知屬下等一聲,也好讓屬下有所準備。”
對於顏如魅的表現,夜流觴流露出一絲滿意,終於開口道:“那倒也不必了,這丫頭的事情我安排就好。”
他掃了一眼三個表情各異的長老,聲音轉冷:“我說了多少次了?你們都當做耳旁風了嗎?不但不聽,還擅自做主,把人都帶來!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宗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