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鷹自知理虧,自然不敢討價還價,隻好用一雙略帶討好意味的小眼睛不停地望向夜流觴。
它撲楞著翅膀,在夜流觴,曆劫和戰天劍之間不停的盤旋起落,最後落在了戰天劍的劍身上。
戰天劍沉默了一會兒,以神念再次向夜流觴詢問道:“黑鷹問你需要聖獸宗如何做。”
“你何時也站到了聖獸宗的立場上,還成了黑夜的代言人?”夜流觴這話中充滿了濃濃的諷刺意味,“難道它自己沒有長著嘴巴嗎?”
戰天劍輕輕的歎息:“你又何必為難一隻飛禽,它連個妖修都算不上!”
夜流觴冷哼了一聲,雙目冷銳如刀,隻看得黑鷹垂下頭去,不敢再與他的目光接觸,這才一字字道:“要說,你便自己說,不要總讓別人做你的喉舌!”
黑鷹自知難逃此劫,尖尖的鷹嘴張張合合,最後總算問出了一句:“你有什麼條件!”
戰天劍這才知道,原來黑鷹早就可以恢複了語言的能力,隻是一直隱瞞著眾人而已,當然也包括他。
劍身輕顫,戰天劍以神念向黑鷹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黑鷹不敢去看戰天劍,瑟縮著身子飛到了夜流觴的麵前,又說了一遍:“你有什麼條件?”
“在聖獸宗你能做得了主嗎?”夜流觴冷冷的白了黑鷹一眼,“換一個可以做主的人來說!”
黑鷹垂下了頭,不再言語,正要準備離開,卻聽夜流觴又道:“代我像孔微海和林吐玉問一句,就問問他們,如今聖獸宗的實力,比之彌勒宗如何?比之天魔宗又如何?他們拿什麼來與天魔宗永世交好,互為友宗?”
說完之後,夜流觴的目光落到潭水中心的包裹著蓮台的霧氣上麵,再不看黑鷹一眼。
黑鷹自知再逗留下去也是自討沒趣,歉然地望了戰天劍一眼,拍拍翅膀,飛走了。
曆劫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個字,一直冷眼旁觀著麵前發生的一切。
夜流觴的目光依舊落在潭水中心的霧氣上麵,話卻是對著曆劫說的:“既然你說要讓這個丫頭統一修真界之後再去神魔二界,那麼--”
深深地歎息一聲,許久夜流觴才無力地道:“早日統一,早去早回吧!”
曆劫繼續保持著沉默,他的眼睛卻在這一瞬間變得幽暗深沉起來,仿佛幽深的海底,隻有深邃的黑色。
就這樣又過了三日的時間,夜流觴,曆劫與戰天劍依舊守護在潭水旁邊,寸步未離。
隻是夜流觴的命令卻已經悄然向布置了下去,讓守在聖獸宗與天魔宗交界處的方寧泰和東方璧緩緩向著聖獸宗的方向推進。
至於具體如何動作,夜流觴完全不必操心,以東方璧的智謀,即使夜流觴什麼都不說,也能夠審時度勢,做出最準確的判斷來,夜流觴所要做的,隻是下一個命令而已。
對於夜流觴的舉動,曆劫依舊沉默,不做任何幹涉。
然而夜流觴卻不肯讓他這麼旁觀下去:“這個丫頭攻打彌勒宗的目的你也知道,現在既然彌勒宗已經歸順。那麼,玉佛子是否該把雪暮寒交出來了呢?”
曆劫搖頭:“雪暮寒不在彌勒宗。”
這個答案既在清理之中,又在夜流觴的意料之外,他望向曆劫的目光帶了一絲審視:“不在?”
“不在。”曆劫目光淡然,絲毫沒有因為夜流觴的質疑而心虛或者不悅,甚至可以說,就沒有任何表情變動,“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去問玉佛子,也可以命人在整個彌勒宗搜查。”
他垂了眼瞼,收斂起目光:“現在整個彌勒宗都已經歸順了天魔宗,你想做什麼,沒人攔得住。”
夜流觴輕嗤一聲:“不是還有你麼?”
不待曆劫回答,他又繼續道:“你勸降玉佛子,難道說就沒有一絲保全彌勒宗門人的意思?”
曆劫抬起頭,目光落在夜流觴的眼睛上,幽暗深沉,似乎一下便洞穿了夜流觴所有的心思。
“是,”沉默許久,曆劫才輕輕吐出這麼一個字來,“大勢所趨,非人力可改變。”
他說的含糊,夜流觴卻一下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於是又問:“你也是佛修,為何不助彌勒宗統一修真界,反而助我天魔宗?”
曆劫輕歎:“我的確與彌勒宗有些淵源,然而更是護天道人,自然知道統一修真界是,不可能是彌勒宗。”
“護天道人。”
夜流觴喃喃重複著,沉吟半晌,忽然抬頭望著曆劫,道:“護天道人隻為維護天道,你為何要參與進這小小修真界的糾紛中來?”
曆劫道:“自然是要順應趨勢,同時減少殺戮。”
“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天道職責?”夜流觴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