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扣子這句話就好像一個重磅炸彈,讓除了鄭聞歌意外的幾個人都楞在了當場,半天沒有開口說話。
雪暮寒望向鄭聞歌的表情,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麼,卻是思忖著沒有開口。
夜流觴的目光卻是一下落在了沈衣雪的身上,一臉迷惑:“嫁給白玉沉?那,那白玉沉怎麼還寫信威脅於你?”
白玉沉一邊拿雪暮寒威脅沈衣雪,要沈衣雪嫁給他,怎麼還要一邊去什麼楚韻卿?難道還想如普通人一般,享受齊人之福不成?
娶沈衣雪一個都覺得委屈了她,白玉沉竟然還想再弄一個什麼楚韻卿出來,這是要惡心沈衣雪嗎?
一想到這層,夜流觴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對沈衣雪一個他都不敢褻瀆,這個白玉沉竟然要如此羞辱他心愛的丫頭!
沒錯,在夜流觴看來,這就是對沈衣雪的羞辱!
雪暮寒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不過這次卻與沈衣雪和夜流觴當著他的麵拉攏劍宗的人無關。和夜流觴的心思差不多,在雪暮寒看來,這件事情,白玉沉的確不是一般的過分!
沈衣雪也十分詫異,白玉沉這是得多不要臉,竟然想著同時娶兩個?
不過,在看到鄭聞歌異常難看的表情之後,她立刻想到,這其中隻怕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於是強壓下怒氣,靜靜地望著鄭聞歌。
鄭聞歌的一張臉通紅紫漲,又慢慢轉化為蒼白,在沈衣雪沉靜如水,似乎能夠看透一切的目光中,終於緩緩說了一句:“韻卿師姐是被逼無奈的。若是能夠加入天魔宗,擺脫白玉沉,我想她一定會願意。”
雪暮寒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聲音低低道:“這便是你剛一進來時想要我答應你的事情麼?
鄭聞歌垂下頭,聲音也變得無力起來:“是。”
沈衣雪輕輕一笑:“既如此,我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這便是同意了,鄭聞歌感激地看了眼前如女神一般風華絕代的女子,再一次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下頭去!
這一次,卻是十分真心了,擲地有聲,鄭聞歌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上竟然紅腫一片,可見其力道之大。
雖然原來在劍宗的時候也有過交集,那個時候的沈衣雪連正式的拜師儀式都還沒有舉行,和他一樣同為外門弟子,從名義上來說,身份地位是相同的。
可是現在,沈衣雪卻成了天魔宗高高在上的天魔妃,而鄭聞歌卻要自稱屬下,還要俯首跪拜。身份地位不能說是雲泥之別,卻也不可同日而語。
與雪暮寒不同,鄭聞歌對此並無任何失落不忿,反而是一臉的坦然。
或者,這是知道楚韻卿被白玉沉通過雲夕柔下藥算計了之後,他對於劍宗已經完全沒有了歸屬的原因吧。
他對於劍宗,本來就沒有什麼歸屬,甘心留在外門,也隻是為了能夠經常看到楚韻卿,雖然對方並不曾正眼看他。但隻要能夠時常看到她溫婉高貴的身影,他便已經心滿意足。
可是,偏偏白玉沉這個卑鄙小人,要對楚韻卿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讓鄭聞歌下了決心,一定要帶著自己心愛的女子遠離劍宗,遠離白玉沉。
所以,在孔微海以聖獸宗長老身份聯係他的時候,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便答應了下來。當然,如果能夠和楚韻卿一同加入更加強大的天魔宗,他更是樂意之至。
這就是沈衣雪一開口,鄭聞歌就立刻答應下來的緣故,至於沈衣雪從他的話中得到了什麼信息,又會與孔微海如何,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隻要他能過和他的韻卿師姐雙宿雙棲,其他的都是小事。
向曾經的同門,還是師妹的沈衣雪俯首稱臣又算得了什麼!
沈衣雪轉頭,再看了看身邊臉色比夜色更黑的夜流觴,聲音轉柔:“我又沒有答應白玉沉什麼,你犯不上為這種人這種事情惡心自己。”
夜流觴聽她輕言細語,明明是落在她自己身上的恥辱,竟然還要她反過來好言撫慰自己,一時心中有些過意不去,隻得緩和了臉色,輕輕一笑。
鄭聞歌總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整個人都鬆了口氣。然而想到剛才被沈衣雪混沌之氣破壞的寶劍,心又再一次懸了起來。
隻是,經過這一個插曲之後,雪暮寒突然發現,現在的沈衣雪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這是一種居於高位者才會有的強大自信和氣場,竟然出現在眼前這個小小女子的身上。
他再不能隻將她當做當初那個初入修真界,孤苦無依的女子,也無法將其和那個為尋夫君,義無反顧的女子聯係起來,更無法將她再看成自己弟子。
這讓雪暮寒的心中有些許遺憾和失落,然而想到她天魔女的身份,雖然不情願,雪暮寒卻也不得不接受,或者,比起夜流觴來,接受這個事實更快一些。
“師父。”
望著狼狽落魄的雪暮寒,往日裏他那些寵著自己護著自己的情景,終究是抑製不住地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