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任苒茫茫然的低頭站著,像個犯了錯,卻又死不認錯的孩子,她腦子裏想的是,她在程瑤的訂婚宴上大打出手,不知道程瑤又該怎麼看她?
她的羞恥心啊……徹底揀不起來了!
不過,幸好今晚她沒有發名片!
片刻,傅任苒的身上突然被溫暖的氣息包圍,她不禁側頭望去,眼尾掃到了搭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順著那雙熟悉的搭在她肩上的大手,她看見了裴天辭。
傅任苒突然就眼眶一熱,雙手下意識的攥緊了西服外套,遮住了胸前的風光,她沒想到第一個趕到她身邊的人仍然是他。
其實這六年來,她都過的小心翼翼,很怕得罪人,無論遇到多讓人生氣的事,她都選擇忍耐,她將自己低到了塵埃裏,因為她知道她沒有靠山了,犯的錯誤沒人會替她扛,惡果都要自己承受!
她打完就後悔了……
夏雨昔對她做的事,其實也沒有那麼令她難以接受,大不了灰溜溜的提前回家,躲進被子裏哭一頓就好了。
現在這樣,不可收拾的局麵,如何是好?
“報警,我要告她故意傷害!”夏雨昔聲淚俱下的控訴。
傅任苒聽著夏雨昔的話,反倒暗自鬆了口氣,她不過打了一巴掌而已,就算進了警察局,最嚴重也不過拘留幾天。
夏福珠寶啊,在南城也是有頭有臉的,要想給她公司使個絆子什麼的,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還不如去警察局被關上兩天呢,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熟門熟路的。
“任苒,你……沒事吧?”
葉敘趕過來的時候,傅任苒才意識到自己還窩在裴天辭的懷裏。
傅任苒正想開口說話,就聽見裴天辭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能氣死她的話。
“葉總,任苒沒什麼事,你還是先安撫了夏小姐吧!看起來,夏小姐受的傷害更大!”
傅任苒有些氣憤的抖開了裴天辭的手,往外邁了一步,脫離了他的懷抱。
“闖禍了還發脾氣?”裴天辭低聲斥道。
傅任苒別過頭,不想理會裴天辭。
夏雨昔一見葉敘來,哭的更大聲了,撕心裂肺,梨花帶雨的,“阿敘,她打我!我從小到大沒被人打過,快幫我報警抓她去坐牢!”
葉敘眼看著傅任苒滿臉已經發幹的紅酒,略一思索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再見她身上披著裴天辭的外套,垂著眼看也不看他一眼,心裏窩著火,又不能當場發出來,回身見夏雨昔惡人先告狀的樣子,皺了皺眉頭,生怕夏雨昔不依不饒的找傅任苒的麻煩。
葉敘蹲下身子,輕聲安慰道,“別哭了,你要不潑人紅酒,任苒也不會打你,都是你自找的!”
“葉敘,話不能這麼說!”程瑤也趕到了,及時把夏雨昔扶了起來,柔聲詢問道,“雨昔,任苒,當給姐姐我一個麵子,我們到裏麵再處理好嗎?”
夏雨昔委屈吧嗒的點了點頭,跟著程瑤走了進去。
始作俑者傅任苒心裏對程瑤有愧,也不好就這麼什麼都不交待的就回家,默默的跟隨在程瑤後麵,等著夏雨昔叫警察來抓她。
到了休息室裏,傅任苒看了一眼跟著進來的幾個男人,滿臉不爽的說了一句,“你們能出去嗎?我和夏雨昔自己會解決,別看戲了好嗎?”
夏雨昔聽完後,嚇的瑟瑟發抖,又哭了起來,哀求道,“阿敘,你別走,她一定還想打我!”
“雨昔,我已經通知夏叔叔了,他很快就會過來的!別怕!”程瑤輕拍著夏雨昔的肩膀,柔聲安慰。
傅任苒一聽,臉色就變了,這怎麼還叫家長來呐喊助威啊?
“程瑤,這樣做不太妥當!”鄭雋逸皺著眉頭責怪道。
程瑤斜了鄭雋逸一眼,冷笑了一聲,語氣卻很輕柔的說道,“哦,我倒忘記了,任苒是你妹妹般的人物,照理我該維護任苒才對,可雨昔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實在沒辦法和夏叔叔交待,隻好讓他親自來一趟了!”
“報警吧,沒什麼好說的!我去自首!”傅任苒撕破臉皮的說完,就往外走去,她真是受不了了,她情願去派出所關上幾天,也不願頂著一臉的紅酒在這龍潭虎穴裏挨批鬥。
“任苒,不要意氣用事,警察哪管這種小事!”裴天辭在傅任苒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離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