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武術隊的隊員突然齊喝一聲,然後齊齊向後退了一步,騰出更寬的比賽場地,這喝聲在禮堂裏轟鳴回蕩,倒是憑添不少氣勢。
主席台上楊書記微微點點頭,尚建軍和蔣海清臉上掛著奇怪的微笑,而寇巧珍的目光就沒離開張欣盛半寸過。
禮堂的地麵是水泥地,木頭底的木屐踏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值芝井邊穩穩地朝著張欣盛走過來,這時的他完全沒有了傲慢輕浮的模樣,神色凝重,目光如鷹視。
真是無趣的比賽,值芝井邊心裏嘟囔著,一步步朝著張欣盛走去,在他心裏對這趟華國之行充滿了失望,這種失望在知道眼前這個還是個孩子的年輕人居然能成為他在排位賽中的對手而達到頂點,今晚就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感受一下真正的殘酷吧!
他停在距離張欣盛三米的距離,招了招手,示意對手來進攻吧,快點結束這華而不實的無聊的表演,然後在血色中欣賞生命的凋謝。
他似乎看到扭斷小孩兒脖子時對方那驚恐的表情,舔了舔有些饑渴嘴唇,凝神而立。
張欣盛一動不動地看著值芝井邊,心裏盤算著怎麼打才能一團錦繡友好收場,總是要給官方尤其是楊書記一點麵子。
這種場合,該掩飾的還得掩飾,倘若表現得過於神勇,勢必會暴露不該暴露的秘密。
這麼想著,張欣盛看著值芝井邊紋絲不動的身形,突然想起圍棋中的模仿棋,頓時玩心大起,騰地向前跨了一步,就在值芝井邊以為張欣盛要進攻,身形略沉擺出隨時出手姿態時,不想張欣盛卻停下來,伸出手來招了招,和值芝井邊擺出一樣的架勢,示意你來進攻吧。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片刻,期間楊書記還點頭稱讚:“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小張做的不錯,是應該讓客人先出手,很好體現了禮儀之邦的風貌嘛!”
尚建軍在一邊賠笑,寇巧珍則掩嘴忍笑,看出張欣盛的搞怪心理。
蔣海清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先生,攻擊我,別怕!”值芝井邊拍拍自己的胸脯,用言語挑逗,試圖激怒對手。
張欣盛搖搖頭說:“你是客人,這麼大歲數,還是你先來吧!”
“巴嘎!”沒激怒對手反而自己被調戲了,認為我老了嗎?豈有此理!值芝井邊踩著碎步欺到張欣盛身前,一手護住胸前,另一手舉掌佯裝斜劈,這還是在引誘對方出手,隻要對方出手,就能在伸手瞬間迅速攻擊到暴露出來的關節位,這就是合氣道的精髓。
值芝井邊一動,張欣盛也動了,一樣的動作手掌斜切。
“篷!”短促輕微的撞擊聲在雙掌側沿相擊處發出,倏地那雙掌又像是觸電般各自收回,看似不謀而合的一招,結果都是以收回再伺機尋找進攻的機會,並沒有注意到值芝井邊那一閃而過的眉頭緊皺。
預料到的進攻如期發生,隻是令他鬱悶和不解的是,不該發生的硬碰硬的掌擊為何發生?要知道要知道這一掌本來就是虛招,當對手揮掌過來時,自己可以順勢反掌變抓,別住對方手掌關節,難道不是該這樣嗎?
這樣的製敵招數早已經成為條件反射,然而……,值芝井邊感覺有些見鬼了,十拿九穩的變化居然沒有發生,虛招糊裏糊塗地就變成了笨拙無比的掌擊,這可是合氣道一貫不屑和貶低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