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藍聽她這麼說,立即用盡全力掙紮,可身體紋絲不動,好像被釘死在井口了一般!

“放、放開我,素白……”

素白的確已經放開寧藍了,但是那一針下去不論是準度亦或是力道可謂幹脆利落,直接破壞了寧藍控製身體的神經脈絡。

隻一針,頃刻將寧藍徹底毀成了廢人!

素白偏了偏腦袋,她的笑容仍是那般清雅好看,可此時刻寧藍眼裏的素白全身散發出一股悚人的殺意,一雙杏眸冷得讓人寒徹心扉,驚得寧藍滲出一身冷汗來。

“跟那個‘我’道歉去吧。”

素白聲音很輕,話語卻極是清晰,一字一句,仿佛刻入了寧藍的腦子裏!

不等寧藍在說什麼,她豁然起身,雙指三兩下點了寧藍啞穴。

寧藍根本沒有機會震驚沒有機會反抗,在極度的驚恐中,身體一輕!

那女人拽起她的雙腳,二話不說翻手就將她投進了井裏!!

便聽得“噗通——”悶響!

院子很快歸於沉靜,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寧藍這個人,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跟素白說過話,女人默默地將打好的水倒進水桶,提起水桶便離開了這個地方,平靜的臉上波瀾不驚。

她殺人了。

那又如何呢?

她重生的那一刻就說過,今生誰敢再擋在她生存的路上,她就讓誰死!

陰風簌簌,井邊死氣沉沉。

然而,就在井邊不遠的地方,大樹的枝椏下正垂著一剪錦緞衣袍,男子屈著單膝,身上的緞子穿的是銀領紫綃三層輕袍,飛龍紋飾毫不隱晦地繡在其上,他手中搖晃著一把金邊檀木雕花折扇。

他的坐姿很是隨意,靠在樹幹上很閑適的模樣,即使這般隨意地一坐,整個人都散發著別樣的美感。

折扇掩住了他的半張麵容,隻露出一雙狹長深邃的黑色眸子,寒光凜凜。

“哼,渣滓死不足惜。”男人聲音極富磁性,如若水落深潭,沉靜中激蕩一點空靈。

他說罷,視線從井口移向了那正翩然離去的白衣女子,目光中透露絲絲玩味。

此時樹後閃出一人,朝樹上的男人拱了拱手,麵色鐵青地垂頭道:“啟稟教主,屬下無能,至今仍未找到離火玉珠。”

錦袍男子動了動眼眸,看向對方的神情都變得極其高傲而鄙夷:“青弦,本座不喜歡空手而歸。”

名叫青弦的男子頭壓得更低了,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

“下人來報,離火珠確是白五小姐所有,找到它不過是時間的問題。隻是……教主,這五彩雀……真不該殺。”

“青弦,本座要離火。”錦袍男子似乎並不理會他的解釋,他要的從來就隻是結果。

聽來任性的話語後麵藏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後果,得不到教主想要的東西,別說區區一隻五彩雀,就連他在內教眾和白府的人都要被他的憤怒殃及。

饒是跟隨這主子六七餘年,每當聽到他的吩咐,青弦總是由衷地感覺到由外而內的恐懼。

在那金邊折扇下掩蓋著的不是什麼天神仙祉,而是嗜血殘暴的無情羅刹、掠盡天下以毒為尊的輕魔教教主大人!

然而教主大人將事情說得為免太過簡單,這白家要是這麼輕易就能被下手,世上哪裏還會存在這樣龐大不受任何一國一派控製的彪悍名門?!

就在青弦出神之際,男人忽然輕聲哼笑道:“那女人居然在自己院子裏的井中投腐,不愧是螻蟻的智力,可笑之至!”

素白的身影蕩出了他的視線,隻不過,女人窈窕的身形輕盈的宮步,尤其,她殺人時的極致冷酷殘忍,卻在他腦海裏多留了那麼一瞬。

他混進白府觀察也有一兩天了,他記得這個傻乎乎的侍女明明跌下階梯摔個頭破血流,他覺得難看,多手賞了她一記真氣,直接將她打死了來著……

他可不信什麼死而複生之說,這世上不可能存在他殺不死的人。

收回目光,他緩緩放下手中折扇,狹長的黑眸下,鼻梁高挺,唇若點絳,刀削辦的臉頰清秀絕塵,俊似畫中仙。

“本座已經答應了她要將離火作為生辰禮物送她,本座不會對她食言。”

“是,青弦這就加派人手去尋!”青弦冷汗簌簌而下,他固然知道教主所說的“她”是誰,也知道教主想要討那個女人歡心,能讓教主如此上心的女人,真是她的福氣了!

“教主!”青弦仍不離去,抱拳央求道,“還請教主不要再插手調查,殺一名侍女事小,但殺了五彩雀必然會引起白家的注意,想要盡快找出離火,咱們還是低調點好……還請教主應承。”

樹上沒了回應。

“教主?”青弦抬頭,樹上竟然空空無也,隻有幾片飄零的落葉回應他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