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要死(1 / 2)

我套上外套,在儲物間裏摸出一把雨傘,本來想塗個口紅來著,卻怎麼都沒找到。

下了樓,才發現雨其實下得不算很大,黎明明完全可以自己走回來,不過路上倒是有不少積水,估計走回來有點不可能,她可以遊回來。

我踩著出門前隨手提上的平底帆布鞋小心翼翼地往馬路上攔車,將雨傘夾到胳膊底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地圖,打算看看黎明明待的那條路離這兒有多遠。

中途有兩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地從我身旁奔馳而過,氣得我踢了一腳旁邊的石頭,濺了一褲腿的雨水。

第三輛出租車過來時,我招手去攔,四十多歲的司機師傅在旁邊停下來,搖下車窗,露出半張臉,一口不知道哪裏的方言說得流利,“哎呀姑娘啊,這大雨天的你可別站在馬路上,太危險啊!我媳婦快生了,我不跟你聊了,得趕緊去醫院看看去,聽我一句勸,咱雨天別出門哈!”說完一踩油門,嗖得一聲又濺了我一身水。

搞得我真是哭笑不得,朝著飛馳而過的出租車尾氣大喊:“大爺,我替我全家謝謝你啊,早生貴子啊!”

車還沒打上,先濺了兩身泥,我撐著傘站在蒙蒙細雨裏感慨:“唉,果然交朋友得看智商。”

第五輛車忽然停在旁邊時,我正彎腰拿紙巾擦衣服上的水,抬眼看了一下,是輛黑色奔馳,得!又是一個拋錨的。

連續兩輛豪車拋錨說明了什麼?這說明無論是什麼保時捷還是奔馳,跑起路來還不如一輛自行車,至少自行車不會拋錨啊,頂多會爆個胎!

我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車的時候,奔馳的車窗搖下來,低沉的聲音距離我雨傘蓋不到三十厘米的上方響起,“上車!”

有一瞬間恍惚,記憶裏某個塵封了很久的聲音在這一刻忽然重見天日,縈繞過心口,直達耳畔,和剛才的聲音完全契合。要死要死,剛回來就撞上陸湛了。

我抬頭,車裏的男人正垂眸看著我,反應意識被衝擊成洪流,傾瀉消失,便愣住。

陸湛見我不肯動,打開車門,站到我麵前,整個人才完整地出現在我眼裏,他穿著鉛灰色大衣,黑色高幫靴,相比於四年前更沉穩的眉眼英俊得一塌糊塗。

我握著傘柄的手微微滲出汗,拒絕道:“不了,還有點事。”

他問:“你又要去幹嘛?”語氣淡淡,僅用得一個又字,就足以讓我說不出話來。

我淨身高172,今天穿了雙平底鞋,他隻說這一句話,就讓我在187的男人麵前跟127似的。

他很不講道理地將我拽上車,伏身幫我係上安全帶,自認伶牙俐齒的我在此時沉默得像個啞巴。

良久,我艱難地開口:“明明的車拋錨了,我得去接她。”

陸湛開著車,麵無表情地說:“她的車拋錨了,可以去找蘇易,不用你跟著操心。”說著伸手按開車載電話,眼睛盯著前方,對剛剛又開了三個半小時車的蘇易說:“你女朋友的車拋錨了,你去接她一下。”

蘇易剛走進到實驗室門口,接到陸湛的電話,覺得莫名其妙。正想問問他明明在哪裏,電話卻直接被掛斷了。

車外有淅淅瀝瀝的雨聲,由於陰天的緣故,明明是中午兩點多,卻偏偏營造出黃昏的朦朧感。

陸湛開上高速,我問他:“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陸湛沒有說話,身後雨幕裏的城市漸行漸遠,我用手指碰碰他的胳膊,嚷嚷道:“陸湛,拐賣婦女兒童是犯法的,你別以為你家大業大就能隨便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