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米卡草草吃了點東西便以身體抱恙為理由回了酒店,東方紅也得繼續去拍他藝術生涯裏的裏程碑式作品,洛琰坐了一會兒,終於恢複成我初見他時的樣子,這樣一個人,很難看出心裏埋著情傷,也難以看出他會愛上顏落。
顏落是黎明明的表哥,是我見過最文藝最溫柔的男人,麵像極好看,略有點女性的柔美,但決不娘娘腔,能拿畫筆能抗相機,能下廚房能鑽叢林。我和顏落挺熟的,隔三差五就約上黎明明去他店裏喝咖啡,以前陸湛喜歡和蔬菜湯,顏落煮的湯更是一絕,我閑著就去幫他打包一份送到公司去。
就這樣溫和文弱的男人,怎麼就和洛琰扯上了關係?
吃過飯,餐桌僅剩的四個人坐了很久,相顧無言,陸湛和洛琰天生話少,宋慕喝了口咖啡,抬頭對說:“顧醫生,您用餐結束了沒?”
我將最後一口肉咽下,嘿嘿說:“再等等,再等等!”又想往盤子裏夾幾塊魚肉,中途被陸湛攔下,將自己盤子裏牛肉換給我。
我不滿道:“幹嘛?還給我!”
他說:“島上醫療條件並不完善,你是想多吃點海鮮過個敏嗎?”
我說:“這是魚肉,屬於河鮮,不是海鮮,還給我!”
他看著盤子裏的魚說:“這是鱈魚,你說是不是海鮮?顧時涼,再頂嘴我就把你扔海裏,好好補補海洋知識。”
我瞪了他一眼,“陸湛,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崇尚用武力解決問題了?”
他垂眼看我,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不是你昨晚教我的嗎?”
我才想起來昨晚跟他講練跆拳道的理由來著,垂頭喪氣地把牛肉吃了。
十分鍾後,作為宋慕的心理醫生,病人提出的要求,我隻能無條件服從。臨走前,我對陸湛說:“你今天有空沒?”
他說:“下午要去島上其他地方轉轉,為violet的廣告拍攝選址。”
我目光炯炯地說:“那帶上我唄,保證不給你添亂。”
他說:“十二點準時在酒店等我,我來接你。”
今天的太陽格外親切,明明晴朗得很,卻沒有讓人有一絲不適,是個宜出行的好天兒。
宋慕帶我坐在一家咖啡廳裏的時候,問我:“你留給我多長時間?”
我抬手看了看表,對他說:“現在是十點半,到十二點還有一個半小時,和陸湛出去玩,宋少你怎麼著也得留給我一些化妝打扮的時間吧!這樣,咱先快點解決,我就留四十分鍾吧!”
他笑笑,“你還真是坦誠,明知道我喜歡你,想跟你多待一會兒,卻還是這麼直白。”
我一看這架勢,怕話題又拐到一些失意人傷心事上麵,便急忙刹住車,說:“哎,不是說來接著解決你的擁抱恐懼症嘛?來來來,先來解決這個。”
宋慕明顯不買賬,他沉聲道:“顧時涼,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擱了這麼多年,才想起來解決這個問題嗎?”
我說:“可能是以前太注重忙事業,也可能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心理醫生,這事誰說得準啊!”
他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冷不丁地來了句:“顧時涼,你怎麼是不按常理出牌。”
我愣了一下,覺得這有可能是句讚美我的話,便真的這樣理解了,嘿嘿道:“獨樹一幟嘛獨樹一幟!”轉臉認真道:“來來來,宋少,我們該進入正題了!再耽擱下去,就該沒時間了!”